最重要的一場戲已經殺青,莊又晴終於能夠脫掉這一身繁重的行頭。
哪怕現在是初秋時節,這一身做工精良考究的古裝衣服、頭套發飾,依舊把她累得夠嗆。而且她最後的死亡鏡頭,被亂軍砍死,身上綁的血包被紮破,染濕了衣服,渾身難受。
她在劇組換下了這一身行頭,牧溪在這時定的三大桶酸梅湯也送到了劇組。
儘管劇組的一些人不待見她,麵子情還是要做一下的。她殺青了,心裡高興,請整個劇組喝酸梅湯,也不會過分奢侈。
等到劇組休息下來,牧溪朝著眾人揮手,招呼著他們。但,劇組的氣氛卻有幾分凝滯。
“剛才那條又沒有過,”柯書壓著火氣,“說了多少遍,你在這個時候要表現出角色的堅毅!果決!這是戰爭,她出現在了戰場上,並且即將女扮男裝去當兵!你不能拿老一套去演,光是重複你之前在宮裡的那股倔強,是沒有用的!”
俞雪桐抿了抿唇,怯怯道:“柯導,我知道了。”
“你知道?每次你都說知道,然後每次都重拍,”柯書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你多耗一天,就多給劇組帶來一堆損失!”
俞雪桐直接被他罵哭了,眼裡含著的淚水顫巍巍地就淌了下來。
導演訓斥女主角,劇組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喝酸梅湯都不敢太大聲,小心翼翼地叼著吸管,也沒人去上前幫俞雪桐說話——
演員反複拍很多遍不過,工作人員也不好受,要一遍一遍地調試燈光道具器材,陪著演員在這熬,演員委屈,他們心裡就不委屈嗎?
況且這些天的拍攝下來,莊又晴和俞雪桐兩人的差彆也有目共睹。
拋開網傳的風風雨雨的莊又晴人品問題,在業務能力上,莊又晴的拍攝明顯比俞雪桐要順利很多,很多鏡頭都是一兩遍就過。反倒是俞雪桐,經常要重拍,連累整個劇組陪她一起熬到深夜。
俞雪桐卻想不通這些。
她心中隻覺得自己平時待人溫和,從不與劇組的人交惡,也在劇組裡有一個好名聲,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
就因為莊又晴還在劇組,他們吃了莊又晴給的東西,不敢得罪莊又晴嗎?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又是委屈又是難堪。
這時候,莊又晴剛剛爆出的那一樁與祁無淩的桃色緋聞就成了她心中最大的慰藉:
要是邵崢看到那條新聞,一定會不信任莊又晴吧。
而邵榮,也會從此對莊又晴失望……
莊又晴那樣的人,囂張跋扈,天生命好,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難道能夠一直好命下去嗎?
抱著這樣的念頭,俞雪桐的心中生出一股隱秘的快感。
心中憋著這樣一口氣,她的臉上不知不覺就帶了一抹狠色。
柯書看到她這樣終於點頭:“對嘍,你記住這個狀態,待會兒就拿出這個狀態去拍戲。”
柯書的臉色溫和了下來,自己也覺得剛才似乎說的有些過分,安慰俞雪桐道:“拍這麼多遍你應該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們再拍一條。”
俞雪桐仰頭,展露一個笑容:“謝謝導演。”
柯書看著她這個笑,某個瞬間覺得有些瘮得慌,等一恍神,那種感覺又不見了。
處理完俞雪桐的事情,他終於能夠掏出手機,給邵崢發了條消息:“殺青了,你過來接人吧。”
然後他把手機往兜裡一揣,抬腳朝著莊又晴走去。
……
莊又晴捧著一杯酸梅湯,正在和章薇聊天呢,忽然見到柯書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殺青感覺怎麼樣?”柯書的語氣帶了幾分怨念,又帶了幾分玩笑,“反正皇後也跳城牆了,要不把皇後的戲服給你穿一穿?”
莊又晴:“……”
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還好演皇後的章薇就站在她身邊,但凡換個心眼小的,柯書這句話傳來傳去,她不知不覺可就得罪人了。
莊又晴瞥他一眼:“皇後嘛,我們薇姐已經當了,我就勉為其難當個皇帝吧。”
劇裡麵的狗皇帝風流多情,傷透了皇後的心。
莊又晴清了清嗓子,看著章薇的眼睛,一本正經道:“我要是當了皇帝,立馬遣散後宮。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章薇看著她,一愣,臉上浮起淡淡的紅,笑得彎起了眼睛:“你這情話我都要信了。”
那當然。
莊又晴心想,如果連最基本的讓彆人相信她都做不到,那她這言靈師吃乾飯的嗎?
她順著這個玩笑去捉弄柯書:“導演,怎麼樣,要讓我當個皇帝嗎?朕獨寵皇後,絕不會讓皇後受任何委屈。”
“咳咳……”
柯書把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不自在地咳嗽兩聲,眼睛瞟向她身後的方向。
莊又晴忍不住回頭,一轉身,就看到了邵崢的臉。
他坐在輪椅上,手捧鮮花,麵帶微笑地看著她,雙目幽黑:“你想要獨寵誰?”
莊又晴:“……”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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