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冷冷道:“誰說阻擊?我們人這麼少,怎麼阻?你忘記關公所言了?我們是襲擾!”他語氣寒冷,並不是針對鄧生,而是針對敵人。
丘榮好色,丁碩好鬥,都很對王方的脾氣。
他們被官兵所殺,王方胸中燃燒著一團複仇的烈焰。
凝目打量敵騎。
寒風從後背吹拂過來,稀碎的雪屑在空氣中飛舞,向南卷揚。
從風向上,對保安營有利。
然而,冬日的正午陽光正照射在臉上,視線受到影響。這又有些不利。
王方看了一會,大聲道:“匈奴騎隊形倒還整齊,這州郡兵則有些淩亂,一會兒我們可以試著從側麵突襲一下州郡兵。朱都伯,你怎麼看?”
朱振眯著眼睛觀察,讚同道:“屯長說的對,州兵隊形最不嚴整,而且看起來分成幾股,定然是臨時抽調的各郡兵。”
王彪急忙道:“不妥!州郡兵看似鬆散,但其陣中有兩個猛將,身手十分了得,並不容易對付。”
王方冷笑道:“王都伯這是膽破了?”
你屯長戰死,另一個都伯駱季戰死,百餘戰士皆死,就你們幾個逃回來,雖為了報訊,情有可原,但王方看到王彪,心中還是有一團邪火。
王彪勃然大怒,道:“我若怕死,怎會主動前來阻敵?敵將勇猛就是勇猛,生死之事,我豈會亂說!”
鄧生打圓場道:“敵眾我寡,既然來擾敵,肯定要冒一定風險。襲擾目標,不是胡騎,就是郡兵。
從敵人行軍狀況來看,胡兵騎術精湛,隊形嚴密,不易對付。還是郡兵宜取。
當然,王都伯提醒得也很及時,大夥都打起精神來,彆大意之下為敵將所乘!”
王方和王彪都不再出聲。
敵騎似慢實快,開始沿著緩坡,向這邊小跑過來。陣型逐漸分裂,成鉗形前進,想要將王方這撥騎兵合圍。
王方一舉長槊,大吼道:“隨我來!”
沿著緩坡向左馳下,直撲州郡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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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鹿部營地原來隻有營柵,基本沒有什麼防護效果。關羽在這裡的百姓,以牧民為主,帳篷鬆散,占地很廣,如果圍繞著營地築造營壘,工程量太大,也就放下了。
這裡本就不適合建城築壘。
關羽準備春暖花開後,在百穀地築一小城。
那處平地處於三水圍合之處,易守難攻。就算敵人趁著河水結冰來攻,站在岸上阻擊冰上敵人,地形上也有利得多。
長槊兵持槊,步弓手挾弓,列陣已畢,在關羽帶領下,準備爬到走馬水南邊山坡之上。
這山坡雖然平緩,還是有些高度,起碼關羽隻能聽到遠遠的廝殺聲,卻看不到敵我雙方的身影。
黃立長槊在中間,關羽騎兵在左,鄭樸弓手在右,齊步向南前進。
步弓屯屯長乃是昆健都粘,關羽覺得他在戰鬥中幫不上什麼忙,讓他與楊沛一起去負責帶領牧民撤退了。這次戰鬥,步弓屯便以都伯鄭樸統領之。
關羽麵沉如水。
他有些擔心鄧生、王方、王彪等人的安危。
王彪一行逃回七八騎,王彪堅持前去擾敵,跟他一起逃來的騎士向關羽描述了戰鬥經過。
官兵是在黎明時分發動的突襲。
兩千騎鉗口裹蹄,趁著夜色,悄然而至,宛如幽靈。
即將到達營壘之時,丁碩等人才發覺,但為時已晚。
官兵用戰馬直接撞擊營門,不惜死亡十餘匹良馬,終於殺入壘中。
丁碩刀盾兵隻有百人,麵對兩千騎兵,結局早就注定。
開始時丁碩還仗著勇武,奮不顧身,率領戰士冒死阻擊,斬殺了一些官兵。
後來官兵中有一使長戟的騎士狂笑出場,交手數計,便將丁碩斬於馬下。
王彪、駱季等大怒,一擁而上,欲圍殺那騎士。
然而那騎士騎術高明,身手超絕,十幾勇士竟不能將他拿下。
其餘官兵縱騎突擊,駱季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