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第2章空氣都清新了

不過顏歡也就是稍有怔愣,打擊倒是完全談不上。

她是來下鄉的,選擇這裡並不完全是因為有舅家在這裡,有舅家在,不過是多了一層照應,他們不在,她也會繼續安頓下來。

所以她怔愣之後就振作過來,笑道:“這樣嗎?沒事,那我以後再打聽他們去了哪裡,先安頓下來吧,今天要是天晚了,不好安排,那這邊有沒有招待所什麼的,我先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早上再過來報道也成。”

廖師傅本還擔心顏歡,看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也放下心來,跟著看向辦事處人員。

辦事處人員看顏歡行事有章法,說話禮貌,又是廖師傅送過來的,語氣也客氣溫和了許多,笑道:“那倒不用,不過知青這事具體的也不歸我管,是歸知青所那邊管的,現在五點多,知青所到晚上八點應該都還有人在,你現在過去,完全來得及。現在知青所空出來的屋子多,讓他們給你趕緊安排個住的地方就是了。”

他說著就看向廖師傅:“也不用廖師傅您送了,我送她過去就成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

人送到了,車子還在那邊等著,廖師傅雖然關心,還是點了點頭請辦事處人員多關照,又跟顏歡說有什麼難處可以去工程隊那邊找他們就離開了。

廖師傅回車的時候意外看見趙成錫也下了車,正靠著車子看著遠處不知道出神想著什麼。

他快步走過去,招呼了他上車,就歎了口氣,把顏歡的舅舅調走之事說了,道:“這好好的從城裡下來,本來是打算投奔舅舅,結果人卻不在,怕是後麵難過了。”

下來容易回去難。

他們見得多了,自然知道這大西北知青的苦處,不然現在一批一批的怎麼都想儘辦法弄回城的名額。

廖師傅說著搖了搖頭,趙成錫卻是轉身就上了車。

這事他從一開始聽她說她舅舅的名字就已經知道了。

且說回顏歡。

辦事處的人員領著她去了農場知青所。

知青所的工作人員看看顏歡遞過來的介紹信,再看看她,又是一番驚訝。

不過等聽辦事處人員介紹說,這位是調走的顏東河顏組長的外甥女,真是又愕然又詫異了,看著顏歡的眼神便就剩下了同情。

工作人員道:“現在知青所宿舍空的床鋪倒是多,現在有一間女生宿舍隻住了三個人,就安排你過去住吧。不過你是突然來的,我們這兒可沒什麼日用品可以領......”

他說著就看向了顏歡手上拎著的很有些單薄的行李,道:“你有帶被子什麼的嗎?知青所可是什麼都不提供。”

顏歡張了張口,想了想,道:“農場有招待所嗎?我今晚還是住招待所吧,這麼晚了,就先不麻煩知青所的同誌了。”

趕了兩天的路也就是先前在那輛稍她的吉普上闔了闔眼,她想,還是好好先睡一個安穩覺,明天再迎接新生活吧。

雖然她口袋裡隻有六十五塊三毛錢,暫時還得省著點用。

她出來的急,是瞞著家裡那一堆人的,自然沒能帶什麼行李,明天添置床褥被子日用品什麼的,肯定也要用不少錢。

想起口袋的錢顏歡就懊惱以前的自己怎麼會那麼稀裡糊塗的。

她高中畢業一年半,畢業之後就進了一家藥材公司做臨時工,前麵一年每個月工資二十一,後麵轉了正三十二,自從上班,就在她媽的要求下每個月交一部分錢給家裡,工資二十一的時候交十五,工資三十二的時候交二十二,這樣每個月就剩下幾塊錢,但飯雖然是在家吃的,身上穿的平日裡要用的,偶爾跟同事出去吃個飯,卻都要自己掏錢......就這樣工作了一年半,她一共就存了四十五塊錢。

顏歡都懷疑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存下來四十五快的......

所以各種意識慢慢蘇醒過來之後,她理了理現狀,發現自己馬上就要被打包嫁給一個二婚男人,好讓那男人給下鄉的二哥一個回城名額,幫大姐進文工團之後,謀劃了好些天,然後先是找人報名下了鄉,等這個月工資一發就立馬提了工資和介紹信獨自下鄉了。

所以她的口袋裡現在才能有六十五塊三毛錢,全副身家了。

顏歡這麼說,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這天寒地凍的,宿舍雖然有熱炕,可這姑娘啥被鋪都沒有,這一晚上可不好挨,不如先住一晚招待所,好歹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精神好了再去知青所安頓,她這從青州城一路過來,可不容易。

招待所不遠,顏歡問清楚了路怎麼走就自己去了招待所。

躺在招待所的熱炕上,雖然簡陋,但她還是舒服的長呼了一口氣。

這樣躺了一會兒,她才起身去洗漱。

想到不知道明天之後會是什麼情況,她特地要了一間有單獨洗手間的房間,也並不在乎狹小洗手間的寒冷,拿盆兌了熱水,仔細擦洗了一番。

洗手間有一麵小小的鏡子,擦洗完她看向鏡子,卻意外地看到鎖骨下那朵一個月前出現的合歡印記越發的明顯了,片片花瓣絲絲分明,粉色嬌豔,像是上好的胭脂畫上去般。

這印記是一個月前出現的。

一個月前她還是沈家最為老實聽話的小女兒。

父母是二婚的。

父親前頭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再婚時小女兒才幾個月,嗷嗷待哺,為了找人照顧兩個兒子,喂養小女兒,就找了同樣女兒才一歲就喪夫的母親,兩人湊合在了一起過日子。

後來兩人有了她,但家裡日子困難,孩子多,各自都更擔心前頭的孩子受了委屈,各有偏重,反倒是她,成了最為被忽略的那個,更從來不被前頭的哥哥姐姐們所喜,都生怕她奪了自己父親母親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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