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殞:(顫聲)“……哥哥我好愛你啊。”
鬱九初:“等下跟我一起唱好不好?”
龍殞:“好。”
鬱九初笑:“那我接下來就給大家獻上一首——”
他正想著開場曲應該唱首什麼歌,突然之間,他心有所感,抬頭望去。
明明是室內,他的上方,卻突然飄來了一片雲朵。粉粉嫩嫩的,棉花糖一樣,還有點可愛。那雲朵慢吞吞地停在他的頭頂,隨後,現場突然下起了雨。
隻是那雨滴並非是雨水,而是……花瓣。粉色的,一片一片,落在手上,便化成了一點點清爽的涼意。
一陣風把一道聲音送到了鬱九初耳邊。
那聲音在說:“在個童話小世界裡看到了這場雨,就想送給你。”
那是離焰的聲音。
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還搞了這一出……他該不會覺得自己很浪漫吧。
鬱九初皺了皺眉,道:“晦氣。”
龍殞打了個響指,那朵雲連帶著所有的花瓣,瞬間乾脆利落地消散。邪神抬頭望去。萬裡高空的雲朵之上,離焰懶洋洋地朝他揮揮手。
那隻是離焰的一個分神剪影,怕是他本體還在養傷,沒有真的豁出去了來這個小世界,往龍殞眼前湊。
隻是看著那剪影,龍殞不禁無語。
甚至是想要笑一笑的程度。
他放了離焰一馬,那人卻是真的不想要命了,鬱九初的演唱會他都敢來。
以為是分神就沒事了嗎?典型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
就聽鬱九初這時道:“那就唱一首《劈你的雷正在路上》吧,送給不能來到現場的朋友啦。希望他能夠喜歡。”
雲層上的離焰挑了挑眉。
送我的嗎。
離焰之前受傷極重,遠算不得痊愈,這時候應該做的就是找個小世界養傷,但是離焰卻總是心不在焉。
他會時常就想到鬱九初唱的歌,鬱九初做的飯,鬱九初畫的畫,還有鬱九初這個人。
“時常”的頻率高到就好像是他中了蠱。
他在一個童話風的小世界裡看到了那場雨時,真的就馬上想到了鬱九初,按捺不住地想要見他,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他知道自己暫時不是龍殞對手,來的隻是一個神明虛影,但是聽到鬱九初說什麼“希望他能夠喜歡”,離焰仍然忍不住“emmm”了一下。
就,鬱九初歌聲裡的那種精神汙染,隻要聽過了,根本不會管你是虛影還是本體,完全無差彆傷害啊!
離焰第一反應是趕緊閃人,隻是他發現這裡已經沒法脫離。他也直到此時才意識到,這裡並非無主之地,已被領地的主人禁錮住了。
那麼——就阻止鬱九初唱歌吧!
離焰設定了很多的因果律定律,譬如“此地無人可唱歌”、“此地歌聲無法傳播”、“我在此地聽不到任何歌聲”等等,甚至明知道因果律定律對鬱九初無效,仍然嘗試著下了幾條,諸如“鬱九初是個啞巴”、“鬱九初覺得音響效果一般於是不想唱歌了”、“鬱九初突然想去上個廁所於是停止了唱歌”一類。
但都無用。
因為在他能力觸及之外,已有三條鐵律,淩駕於了所有因果律定律之上,那就是:
隻要鬱九初想要唱歌,就沒有生靈可以阻止他。
隻要鬱九初開始唱歌,就沒有生靈可以打斷他。
隻要鬱九初唱起了歌,就沒有生靈能夠無視他。
總而言之,他忙活了半天沒有絲毫的用處,而鬱九初開始唱歌了!
雲朵上離焰的那縷分神已被歌聲糊了個徹底,隨著鬱九初越唱越high,分神開始被撕裂,慢慢逐漸裂成了碎片。
待他唱完之後,剪影已然煙消雲散,另一個小世界裡,離焰的本體也已經幾口血噴了出來。
之前的傷,算是白養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最悲傷的,就是這旋律又將永遠地留在他的腦海裡,陪他個一年半載。
笑死,根本忘不掉。
離焰也不惱。他在的世界是童話風的,他正坐在個彎彎的、小船一樣的月亮上,月亮飄在水上,麵前就是飄飄蕩蕩的花瓣雨。
他伸手擦了嘴角的血,笑了笑,心裡想著鬱九初聽到他聲音時說的那句“晦氣”。
鬱九初和他說話了呢。
卻在這時,龍殞的一句話順著他那縷神念找了過來。
咦?龍殞居然還有什麼話想和他說嗎?他還以為兩人已經徹底決裂,沒有什麼說話的必要了。
離焰饒有興趣地想,開始聽那句話。
龍殞道:“在躲起來吐血嗎?可是我不會。我可以聽他唱歌,可以吃他做的飯,不會吐血,不會混亂,什麼都不會。”
神明頓了頓,頗為惡趣味地還來了個自問自答,優哉遊哉地說道:“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離焰,你不夠愛他。”
離焰失笑。他在月亮上半躺下來,心想,龍殞居然特意給他說這個。
有意思嗎。
以為他真的在意嗎。
他怎麼會在意這種事。
根本就不可能在意這種事啊。
完全不會在意。
這種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
一段時間之後。
離焰還在:這種事誰會在意啊真是。
他猛地坐了起來。
……靠,怎麼想都覺得就是很在意啊!
另一個小世界裡,鬱九初的演唱會已經到了尾聲。
他說:“最後一首歌,我希望在場的朋友們,可以跟我一起唱。就——就把一首《人間》帶給大家。”
龍殞聽他唱“但願你以後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神明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心跳得太快了,他需要把它按住,否則心可能會從胸口裡跳出來。
一定要按住的。
等這首歌唱完了,鬱九初就開開心心地和唯一的觀眾朋友揮手告彆。“謝謝大家來看我的演唱會。下一場演唱會再見啦!大家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他揮著手,想要往後台走。
然後他聽到龍殞在台下認真地說:“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