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鬱九初的生日到了。
鬱九初其實對這個日子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他前世是在孤兒院長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日具體是哪天,也從來都沒過過生日。到了這一世,唯一的感覺就是初戀姐姐們似乎最近都換上了統一的生日應援頭像。
但具體是哪天,他是真的沒在意。
所以季辭州跟他說,我在C城郊外有幢彆墅,哪天哪天大家一起去BBQ吧,鬱九初絲毫沒起疑心。
那天劇組放假,下午時,龍殞來接他一起過去。
司機開著車,兩人坐在後排。
鬱九初不禁好奇道:“淵總,你最近忙些什麼呢?怎麼人都見得少了。”雖然仍然一如既往地用各種反季節的鮮花,把劇組堆到滿。
龍殞自然不會說自己最近忙著改劇本,順便練習怎麼死一死才能顯得更加悲愴這種事,這時候隻淡定地說道:“最近在幫邪神大人處理一些祂的事。”
沒錯,他在鬱九初麵前的官方身份還是自己的神眷者。
鬱九初沒有懷疑,繼續道:“今天這個局怎麼這麼多人的。小季把顧涇、小林都叫上了,他們根本不怎麼熟啊。”
龍殞:“燒烤局,人多熱鬨。”
鬱九初:“該不會是我得了絕症,小鬱他們要給我送彆吧?”
龍殞:“……你的廚藝在那兒擺著,你能得哪門子的絕症。禍害遺千年這句話你沒聽說過嗎。”
“不會用成語你就彆亂用啊!”鬱九初無語道,“總覺得他們在瞞著我搞什麼大事情。最好祈禱我沒發現。淵總,我給你說,我可是最討厭彆人騙我了。”
龍殞:“哦?”
鬱九初:“每次看到那種‘我是為了你好才瞞著你’的劇情,我都很想打編劇。這種情況呢,大多數都是為了自己好,而且騙人就是騙人,欺騙就是欺騙,還整得冠冕堂皇的,那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龍殞原本還想點頭稱是,心想這可不是我騙你哦,是季辭州和周冉搞出來的,騙你也是他倆帶的頭,我是被迫的。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淵和龍殞是一龍分飾兩角這件事……
啊這。
這算騙鬱九初嗎。
不算吧,鬱九初又沒有問“你和龍殞是不是一個人啊”或者“神明大人你說的你有一個眷者,該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這種話。
嗯,沒錯,所以自己根本沒有騙鬱九初啊,鬱九初要是問了的話,自己肯定就會告訴他的!這根本不算是欺騙。
完全不算。
龍殞心虛地想。
鬱九初側頭打量著他,就笑:“喲,淵總,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龍殞:“怎麼會,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什麼事瞞著你,沒有的。啊鬱九初你快看,外麵有飛碟!”
鬱九初就扭頭去看,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飛碟???
就是科幻電影裡會有的那種銀色的圓盤狀,還有一些燈亮來亮去的飛碟!很小的一個,在雲朵裡麵懸浮著,像是在觀察一般。但是很快,飛碟就原地消失了,如同給自己開啟了隱形功能。
“我靠,真的假的,我看錯了嗎,我剛剛真的看到了飛碟!”他叫道。龍殞一臉深沉:“飛碟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還順便給接下來的喪屍劇情來了個伏筆。
那飛碟是他臨時弄出來的某個科幻世界的產物,至於這件事引起了如何的軒然大波,各種“外星人末世論”是如何的甚囂塵上……
龍殞:關我什麼事。(理直氣壯)
司機把兩人送去了季辭州那幢彆墅裡,就先回去了。
人已經到了幾個,正打麻將呢,鬱九初對麻將沒什麼大興趣,和龍殞去了花園裡,坐著串肉串兒。
龍殞:“何必忙活這個,你串的肉串彆人吃不了。”因為在鬱九初上手之後,那肉串兒就堅定且堅決地變成了黑氣串兒。
鬱九初笑:“那我就串我跟淵總吃的。”
明明就是簡單的一句話,龍殞聽在耳邊,卻是甜在心裡,甜的自己恨不得原地起飛的程度。
鬱九初真的好愛他!
就這麼愛!
串肉串兒都串了自己的份兒,隻有他們兩個人的!
為什麼明明還沒有談戀愛,自己已經這麼幸福了啊。那等到真的和鬱九初談戀愛,自己要幸福到什麼程度哦。
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演,希望鬱九初在失去之後就懂得了珍惜,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地不可或缺!龍殞在心中暗暗握拳。
串了一會串兒,看著差不多,就去玩彆的去了。
這幢彆墅還挺大的,花園裡還帶泳池,不過天氣漸涼,沒人下水。
鬱九初抓著龍殞玩兒桌麵足球,還玩得挺起勁。
旁邊還有台球桌,又拽著龍殞玩兒台球,隻是玩著玩著,鬱九初發現自己趴桌子上來回瞄準,淵總就在他後麵瞄他……
謝謝,這不是台球的正確玩法。
就這麼優哉遊哉地玩兒了一陣子,鬱九初還挺開心的,前陣子太忙了,現在這樣才是生活。
正想拽著龍殞進去玩兒wii,突然聽到彆墅裡麵傳來了一聲慘叫。
是容識白的聲音。
龍殞心中一凜:來了!
鬱九初納悶道:“這怎麼了?去看看。”
沒等走進彆墅,就見兩個人從裡麵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是容識白和秦墨一。
容識白身上都是血,他的神情極其緊張,極其驚駭,精神已經被擊垮了,仿佛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一般。
跑到了鬱九初的身前,他倉皇無措地伸手就抓住了對方手臂,喘著粗氣驚恐萬分地說道:“周冉,周冉!他瘋了!”
他的眼神中閃出了一絲不可置信:“他——咬我!他在到處亂咬!”
他的手臂上,便是一個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傷口。(傷口是找了外援,化妝師Vivi親自畫的,當真是惟妙惟肖,真找個喪屍來咬一下,怕是也不過如此了。)
鬱九初:“什麼?咬你?還到處亂咬?”
秦墨一的手上也是個傷口,沒流血,呈現出了一種灰敗的顏色。他看起來比容識白狀態好些,焦急道:“周冉不對勁,絕對不對勁,他簡直見人就咬,我想攔都攔不住!他力氣大得不行,還他媽的聽不懂人話了!報警!快報警!”
龍殞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睜大了眼。主要是,完全看不出一絲表演痕跡!甚至他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被感染了一些緊張且無助的情緒。這也太神了啊!神到他都開始懷疑這兩人會不會真的被喪屍給咬了!
不愧是影帝啊,想不到容識白這個家夥平日裡看起來這麼沙雕,演戲上是真的有一套的。
這兩人的表演,完全值得給10分了!
爆燈!龍殞麵前如果有個燈的話,他會直接爆燈!
鬱九初拿出了手機,皺了皺眉:沒有信號。
季辭州這時候從彆墅裡也跑了出來。他手上拿了把菜刀,“靠,周冉見人就咬,我怎麼覺得他像是——”
聲音停了,他的眼睛望向了不遠處,小花園的那個鐵柵欄。
隨後,他吞咽了一口,顫顫巍巍地伸手往那邊指了指,道:“你,你們看。”
眾人扭頭一起看向了那裡。
幾十個穿著破爛衣裳,全身各處傷口,有些傷口已經在腐爛的生物,就在鐵柵欄處。
見眾人的目光看了過來,它們開始機械且僵硬地伸手拍著柵欄,你擠我我擠你地想往前衝,撲向眾人,嘴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
沒錯,這正是本次節目的群演,由龍殞親自從末世抓來的喪屍。有了喪屍王居中指揮,喪屍們的表現非常得好,演出了饑餓和呆板,烘托出了此刻緊張的氛圍。
季辭州顫抖著聲音道:“我怎麼覺得他像是感染了喪屍病毒……”
秦墨一在這時伸出手,指了指季辭州,聲音中充滿了灰敗與絕望,他說:“辭州,你,你手臂上有個傷口。”
容識白:“我們,我們怎麼辦?我們都被周冉咬了……”
季辭州咬牙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變成那種東西,我每天做100個俯臥撐,100個仰臥起坐,100個下蹲,還有10公裡長跑,我不可能變成那種東西!”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喉嚨裡突然發出了“嗬嗬”的聲音。
容識白瞬間門往遠處躲了躲。
季辭州:“你躲什麼,我說了,我不可能變成那種東西!嗬嗬……我的頭……我的頭有點暈……”
龍殞圍觀著,心中不禁又是感慨道:想不到季辭州這種不是影帝的家夥,演技都是這麼好的啊!這人的演技,可以給他9分了。少了1分是“嗬嗬”的聲音,和真的喪屍好像還有點差距哦,這台詞功底不行,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