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正式散席,大家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在酒店門口就各奔東西。
何酌修本來提出送幾位師弟妹回去,慘遭拒絕。
“我們要去酒吧……”
這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人捂嘴,“不是,我們還要去吃宵夜,師兄你懂的,我們還在長身體,需要攝入更多優質蛋白。”
“啊對對對,是這樣沒錯,我們還得去吃點,所以師兄你不用管我們了,快回去陪叔叔吧。”
何酌修聽得滿頭黑線:“……你們的優質蛋白是不是烤羊肉串烤牛肉串烤腰子烤魷魚烤五花肉,還有碳烤生蠔碳烤腦花,再加點小麥飲料,這些?”
師弟妹們:“嘿嘿。”
確定自己無法融入這群年輕人的活動以後,何酌修隻囑咐了兩句彆喝太多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開著車揚長而去了。
他直接開車往一附院方向走,興許是因為過節,馬路上車水馬龍,經過步行街附近,等紅燈時還能聽到遠遠傳來音樂聲。
綠燈一亮,他提高車速飛快經過路口,卻在前方轉彎處看見熟悉的人影,不由得一愣,下意識踩下刹車。
車子緩緩靠邊停下,他按下車窗。
“木木。”
穆秋吟今天倒黴得不行,早上同事八點零五分來接班,八點零一分120車拉來一個端坐呼吸的病人,CKD4期合並肺氣腫,剛來沒一會兒就症狀加重立刻送搶救室。
好不容易穩定住患者的生命體征,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已經快到中午。
剛回到家樓下,想起來前天的快遞沒拿,去驛站一找,沒找到,丟件了,又掰扯半天。
好不容易這些破事處理完,筋疲力儘的回到家,坐下沒多久,查看郵箱時發現有篇論文有了回音,卻是要進行多處修改,隻好強打起精神去改稿。
忙到傍晚決定吃頓好的安撫一下疲憊的自己,結果呢,去的那家餐廳又貴又不好吃,勉強吃完了,卻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車子拋錨。
車子被拖車拖走之後,她沮喪的坐在路邊,心想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哪路神仙。
正吐槽著,就發覺有輛車停在麵前,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見何酌修的聲音。
隻是一聲舊日的稱呼,就將她整個定在原處。
那種下意識不想去看他的情緒又突然冒頭,但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在逃避他,於是愣了幾秒之後,便硬著脖子抬頭看過去。
隻見車窗裡一張眉眼英氣又溫和的臉,乾淨英俊,眼神溫和,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周身環繞著寧靜安逸的氣息,一種名為安寧的氣氛在空氣裡慢慢氤開。
光線微暗,在他臉上切割出半明半暗的線條,憑空多出了一絲曖昧。
她咬了咬嘴唇才出聲:“……你怎麼在這兒?”
“跟老板他們吃飯,剛散。”何酌修回答,像是下意識的解釋,“都是課題組的同事還有師弟妹。”
穆秋吟眨眨眼,哦了聲。
忽然間想起以前她對他的要求:“去哪裡,跟什麼人一起,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就當你有二心,想當二五仔!”
那時她還揪他耳朵,生氣的瞪他,隻是因為他社團有臨時活動,沒來得及告訴她。
被她冤枉了也不惱,虛虛的捉住她手腕彎下腰來,和她四目相對,笑吟吟的應好,還開玩笑說:“你這樣怕不怕其他同學知道了說你是胭脂虎?”
“你都不怕被人叫妻管嚴,我怕什麼。”她拿頭去頂他,氣鼓鼓的,“要是我不管你了,你就等著哭去吧!”
她不管他了,說明他們沒有關係了。
後來果然如此。
想起這些事,穆秋吟心裡不禁酸澀,想說他跟誰一起吃飯不關她事,但話到嘴邊又沒能說出口。
何酌修見她似乎有些走神,連清澈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茫然,不禁莞爾,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