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做什麼?”
“嗯......什麼?”
畢曉晴語速極緩,聽到眼前人打斷自己的話,一抹不知名情緒從眼眸深處悄悄溜走。
螢澪翹著二郎腿,支著下巴,毫不客氣地盯回去,眉眼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說,你一直盯著我看,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嗬嗬,”畢曉晴沒感情的笑了兩聲,語氣涼涼,沒什麼溫度,對她的調戲視若無睹,“自從那件事以來,我的記性就一直很不好,但是我始終記得,當時是你站出來幫助我恢複自信,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愛上你的概率,不會是百分之零。”
那件事?
螢澪立即了然,她說的必然是之前和浮枝調查光越街“幽靈”事件的時候,畢曉晴不幸成為了此次事件的受害者,甚至於毀了容,從此不敢抬頭見人。
可如今畢曉晴仿佛重生回來,臉上雖依舊掛著那醜陋無比的疤痕,可那一副麵對名利場仍然遊刃有餘的模樣,和以往自卑怯弱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這是去哪兒進修過了?
如果她不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會由衷祝賀她擺脫心理陰影,但現在......無論左看還是右看,畢曉晴渾身都透露著不可言說的怪異。
哪怕嘴上說著好似感恩的話,但怎麼回味怎麼不對勁。
而且細品起來也太......詭異的曖昧了。
愛她的概率不會是百分之零?這話說的,她該不會真的是來報恩獻身的吧?
螢澪一把摟住花也蘇,挺起胸膛表明自己的真心:“不好意思,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請你以後彆再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我老婆會吃醋的。”
花也蘇顯然處於狀況外,見話題扯到自個兒身上,弱弱地舉起手指向自己:“我?”
“是啊老婆,你放心,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保證不會被其他狐媚子拐跑的!”
“啊?哦、哦!”
花也蘇一臉懵懂,仍由螢澪把她拽進懷裡,還宣讀了一番忠心誓言。
畢曉晴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稱呼自己為狐媚子而感到不滿,反而微微勾起唇角,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望向你儂我儂的兩人,接著默默在螢澪身後落座。
靠。
螢澪撇了撇嘴。
好死不死,這個視奸怪偏偏要坐在自己身後。
她隻覺得自己頭頂的雷達正嗡嗡作響,發出警報。
背後好似被一股無形之火所灼燒,如坐針氈,心知肚明被他人監視的結果就是令她一心隻想逃離此處。
稀奇的是,歸來的紀漁好像沒看見浮枝般,眼神飄忽略過浮枝,同樣坐於後排,也就是畢曉晴的身側。
畢曉晴依舊是笑著,不發一語。
彆說浮枝了,就連螢澪都察覺到有一絲不對。
按照紀漁對浮枝的依賴程度,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蓋過的,雖然她和浮枝同樣為解決暗館事件出力,給她造成不小的影響,可紀漁對她就沒有這種傾向。
那又為何會自主靠近初識不過半天的畢曉晴。
螢澪戳了戳浮枝,低聲問道:“該不會是你沒洗澡,你的妹子不要你了吧?”
浮枝麵露無奈,和螢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雙雙回頭再度瞧了紀漁一眼便收回視線。
“請各位安靜一下!”
貫穿大堂圓潤而嘹亮的嗓音叫停了所有嘈雜之聲,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眾人瞬間被這來自正中心的聲音來源吸引了注意,紛紛投以張望。
那裡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很明顯,是家族推舉出來充當掌控流程的角色。
“我很榮幸今天能夠在如此隆重的場合為大家主持,也感謝家族的信任!”
“我相信大家都明白這次相聚在這裡的原因,八大家族聯合各個候選人,將為我們展現前所未有的奇跡!”
“經過長久以來各位「黃泉」玩家堅持不懈的鬥爭和無與倫比的智慧,我們終於迎來了萬眾期待的時刻!”
聚光燈突然聚焦在螢澪所在的半場,與此同時,驚呼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
“熱烈歡迎我們的「黃道十二宮宮主」候選人們!”
在一片掌聲中,螢澪無語扶額。
這種類似讀書時期舉行迎新晚會的強烈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所以她到底能不能偷偷從後門溜走啊?
“我們的流程很簡單,待會將會由相關專業人員采集各位的血液樣本,哦,請不必擔心,我們保證全程現場透明公開,等所有樣本采集完成後,候選人們屆時需要站到我此刻所在的地方。”
主持人抬起他噌亮至反光的皮鞋,跺了跺腳下的白色地板。
“我們將會派人分彆在尊貴的十二人頭像前滴下各位的血液,如若其中對應的晶石有所反應,那麼這位候選人,將會成為身份高貴的「黃道十二宮宮主」!”
許是主持人一時沒控製住上了頭,嘴巴不斷往外冒出和集會無關的話語,後續熱情激昂的演講螢澪壓根沒聽多少,相反還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眼皮差點闔上。
“小螢,快清醒一下......”花也蘇推了推幾欲昏沉的螢澪,焦急地喚醒她,“這位小姐姐在問你要抽哪條手臂呢。”
螢澪揉揉眼睛,和已然來到眼前正露出職業微笑的工作人員對視,迷茫地抬起一條腿,差點把對方手裡捧著的工具踹翻。
“不是腿啦,是手!”
花也蘇轉而替她擼起袖子,不好意思地朝工作人員笑笑。
好在對方優秀的職業素養驅使她完美完成了取血任務,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見螢澪迷迷糊糊又要睡去,花也蘇立馬揪起其手背肉使了點勁擰了擰,湊到她耳旁輕喊:“不許睡不許睡!千萬彆睡啊!這可是大場合啊!”
螢澪嘟囔著:“嗯嗯......沒睡呢沒睡呢......”
花也蘇根本不信她的說辭,急得改為輕捏她的後頸。
浮枝緊隨其後發現螢澪的不對勁,投來擔憂的視線疑惑道:“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