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小孩,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以他的脾氣,怕是不會讓你好過!”
花立山蹭的站起,神情肅穆,完全沒有先前和螢澪談笑時的輕鬆感,旁人多多少少都看出花家老爺心頭蘊含怒火。
除了知道易溪和白之燼二者之間內情的樂榮德和螢澪,其餘人紛紛感到不解為何白之燼會對易溪言聽計從到這種地步。
檀夏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之燼身上,悄悄彎下腰,溜到檀耀生的身邊,湊過去賊兮兮地問道:“哥,你看人家都有所表示了,你要不也跟妹妹我進去衝一把?”
檀耀生被突如其來的氣息呼得一顫,沒好氣地回頭瞪了做賊樣的檀夏一眼:“邊兒去,少坑你哥。”
“切。”
檀夏很是不服,不屑的哼了聲,又悄悄溜回了位置上。
“花爺爺,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是個成年人,會對自己的決定負責,至於我爸那邊......等事情塵埃落定後我自會前去請罪,到時任打任罵我絕不會有怨言。”
花立山見對方一心想要堅持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深沉地歎了口氣,在花也蘇的攙扶下複又落座。
破天荒的,易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地麵上的一點,眼神飄忽不定,令人摸不透她心裡的想法。
但手心不自覺蹂躪的手帕,意味著她並沒有看起來這麼心如止水。
同時,也正因為如此,錯過了白之燼投來的炙熱目光。
“易溪啊,你的想法未免太過理想化,不是你這麼安排了,我們就會一定按照你的提議來做,”樂榮德意有所指地看向坐在最角落透露著相似冰冷氣息的男人,“在座的幾位非富即貴,都是家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關乎家族的存亡和未來,要是出點意外,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這可是你幾輩子都擔待不起的,而且,我和花老爺身子骨不行了,經不起這種折騰,除了小白,怕是......”
沒有一個上位者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但很顯然,每次樂榮德自信滿滿的時候,都會冒出刺頭來打他的臉。
上次是螢澪,而這次是......
“隨便。”
不僅樂榮德被這聲嚇了一跳,就連其餘人也跟著麵露訝異。
說話的人是......
夜宴。
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過一句自己想法的男人,竟然在這會接受了易溪無理的提議。
“等等......你說什麼?”
樂榮德不理解。
夜宴顯然不會因為他是長輩而給他多餘的耐心,說完那兩個字便不再做理會。
“哈哈哈哈哈!”
檀耀生很不合時宜地大笑出聲,笑得胸腔都在震顫。
“行了,人家都覺得無所謂了,咱們也不要多此一舉唧唧歪歪搞說客那一套了,還有誰覺得沒問題的直接一次性表個態吧,哦對了,”他笑眯眯地起身來到檀夏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一副極儘保護欲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恰恰相反,不近人情,“我先說好,我可不去,我親愛的妹妹可彆太想我,你也知道你哥哥是個大忙人,陪不了你一起玩這種所謂的生死遊戲。”
他的語氣油腔滑調,聽的人很不舒服。
檀夏垂下嘴角,低聲呸了句:“得了,我還不知道你這爛性子,滾滾滾,我還不待見你呢。”
“哈哈哈哈哈!”
檀耀生隻是笑,移開攬住她肩膀的那隻手,吊兒郎當坐回原位,還目中無人的翹起二郎腿。
樂榮德又看向歌鏡,不出三秒就收回視線。
想來也是不可能,論夜宴和歌鏡的冷漠程度,前者至少還比後者好上幾分。
“咚咚——”
有人在敲門。
動作很急躁。
“那個......”門外傳來緊張的女聲,“請你們開下門吧,我是千代小姐的助理,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說!”
檀耀生一聽,來了興致:“千代?那不是那個大明星嗎?讓她進來唄。”
檀夏毫不掩飾地白了他一眼:“哼,知道是美女就來勁了,真是沒救了。”
樂榮德揮揮手,特助畢恭畢敬退到門邊,拉開了門。
螢澪記得這個女生,她就是前邊在走廊招呼她們讓路的那位。
女生看到這麼多麵孔齊刷刷集中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見過太多大場麵這會兒也頓時慌了神,緊張的兩頰和耳根同時泛紅,捏緊衣角努力捋直舌頭:“我、我叫瀟瀟,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我來是想說、是想說......”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瀟瀟背後的女人走上前來,接受大家既疑惑又驚豔的目光。
千代輕輕將肩前的發絲拋至身後,揚起飽滿的紅唇,對眾人展露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容,和電視熒幕上沒有感情虛與委蛇的假笑完全不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受「Libra」承認的「神使」。”
“啪!”
夜宴瞬間皺起眉,因為這一動靜恰好來自他的身邊。
準確來說,是來自坐在他身邊的男人。
歌鏡臉黑得恐怖,大掌狠狠拍在桌麵,比起千代帶來的消息,歌鏡現在做出的反應更使人震驚。
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坐上歌家高位的他,情緒何時外泄的這麼離譜過?
而源頭,則是那名美的不知方物的女人。
螢澪偷偷溜到檀夏和浮枝身邊,雙臂擱在桌子上,下巴置在手背上,壓低聲線在他們之間驚呼:“吃瓜了吃瓜了!”
易溪自剛剛開始便默不作聲,靠在背椅一派出神的模樣,而其他幾位更是想都彆想,壓根不帶理睬的,樂榮德隻好自發性攬過掌控權,來收拾這突發情況:“千代小姐,對吧?你方才的意思是說,自己是「天秤宮」的宮主?”
千代毫不退縮,和歌鏡烏黑深邃的視線激烈碰撞,空氣中似乎還冒出股焦味。
聽到樂榮德這麼說,她驕傲地揚起雪白的脖頸,故意和誰作對似的:“這是自然,我沒有說謊的必要,我的血液可以證明一切,「天秤宮」的晶石對我有反應,大廳所有還未離開的人都是我的證人。”
“你們可以驗我,除了血液,進副本也不失為一種方法,我願意接受你們的安排。”
“是麼?”
冷到極點的兩個字從歌鏡的嘴巴裡蹦出,帶了股恨恨的意味。
“看來歌鏡先生是無論如何都不肯信我了,我最後說一遍,你們可以隨意驗我。”
千代毫不示弱地用更加犀利的視線頂回去,配上那攻擊性極強的濃妝,有種不可一世的氣質。
螢澪也不甘落後,已經開始貓著身子向周圍人討要瓜子了,成功收獲了樂榮德的幾記眼神飛刀。
檀耀生向螢澪招招手,還真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來塞給她,轉頭笑著對樂榮德說:“喲,這不正好,一起唄,多塞個人進去豈不是更好,省時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