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帶葉安寧離開,隻要葉安寧安全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垂眸向下,桌上的匕首閃著森森寒光。
他緩緩伸手握住刀柄,朝葉安寧一笑,“安寧彆怕,我會帶你離開。”
葉安寧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瞬間紅了眼眶,她絕望的搖頭,“不要,不要這樣,謝然。”
謝然溫柔的看著她,收緊了手中的匕首,“安寧,不要看,相信我。”
葉安寧帶著哭腔說道,“你不可以這樣,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可以這樣。”
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模糊了視線,葉安寧看著謝然將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耳朵,毫不猶豫地壓了下去。
一道血線順著耳朵流下,沒入了衣領裡。
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葉安寧再也忍受不住,她餘光瞥見旁邊坐著的一人腰間彆著一把匕首,彎腰將匕首拔了出來對準了自己脖子。
“都停下,”她微仰著頭,一字一頓朝呼延賀蘭道,“我說,放他離開。”
謝然不過是一介使臣,死就死了,無關大局,但也安寧不一樣,她是皇室宗親。
若是她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北狄人很難向大梁解釋,若事情傳了回去,那就是北狄王逼死去和談的皇親,不將大梁放在眼裡,到時候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其他人見狀都嚇了一跳。
謝然停下了動作,緊張的看著她,眼底帶著望不到儘頭的恐懼,說道,“安寧,不要這樣。”
他知道葉安寧不想他這麼做,但他受傷總好過葉安寧受傷,他不能看著她傷害自己。
呼延賀蘭看見她以性命威脅,立刻冷了臉,“這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做嗎?”
“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葉安寧說道。
謝然此刻被一種巨大的恐懼裹挾著,他緊緊的盯著葉安寧手裡的刀,聲音發顫的誘哄道,“安寧,我都聽你的,把刀放下來好不好?”
此時外麵突然間傳來了喊殺聲,帳中的人聞聲都朝外看了過去。
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快步進了帳子,朝北狄王跪下,快速說道,“王,鎮北軍打進來了。”
他的話似一顆炸雷響在了每個人頭頂,帳子裡立刻騷動起來。
“鎮北軍怎麼會來?”
“什麼情況,怎麼沒人通傳?”
呼延賀蘭抓住那個侍衛的衣領,大聲質問,“怎麼可能,他們是何時來的,為何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侍衛被外麵的情景嚇住了,語句顛三倒四,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呼延賀蘭鬆了手,疾步往外走去。
北狄王見狀況不對,立刻下令讓人將葉安寧和謝然抓了起來。
謝然朝葉安寧低聲解釋了幾句。
片刻後,沈子顯穿著一身滿是血跡的盔甲,手裡提著劍帶人闖了進來,待看清帳子裡的情形後,他大聲喝道,“北狄王,你扣押郡主和使臣,是要與大梁開戰嗎?”
北狄王不知外麵情形,強撐道,“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我看分明是你們故意挑起戰端。”
外麵喊殺聲震天,也不知是哪方占優勢。
又過了片刻,兩個大梁士兵押著呼延賀蘭走了進來,將他壓跪在了地上。
呼延賀蘭不服氣的掙紮大喊,“放開我,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打一場。”
“老實點,”一個士兵踢了他一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