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管青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來,薑妤笙看到她手中還未收進包裡的車鑰匙,果然還是薄蘇的那輛黑色沃爾沃,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她們順利地辦理完出院手續,在醫院附近的中餐廳吃了一頓中飯,如預計般的那樣,在差不多的時間,出發去往機場。
路上,老太太和管青閒聊,薑妤笙趁她沒有注意,悄悄地把包裡的紅包取了出來,放進了座椅中間扶手的儲物格裡。
老太太注意到了,微微睜大了雙眼,停下了話語。薑妤笙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老太太會意,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配合著她,繼續若無其事地和管
() 青聊天。
管青一無所覺。
她把薑妤笙和老太太準時地送到了機場,邀請她們下次來北城玩一定要聯係她,讓她請她們吃飯,不然連蹭兩頓飯,她太不好意思了。
薑妤笙笑著答應好。
三人道完彆,薑妤笙推著行李箱和老太太一起進大廳值機了。
正值著機,老太太就忍不住問薑妤笙:“紅包裡放了多少錢呀?我回去拿給你。”
薑妤笙把打印出來的登機牌拿了,笑著說:“沒有,就放的一張卡。”
“也是,卡方便。”年輕人腦子就是更活絡,她還是那句話:“多少錢呀,我回去拿給你。”
薑妤笙沒想讓老太太多花這一筆錢,沒有告訴她,裡麵還包含了她猜測的人情往來費用。不見得給得夠,也也不一定給得起,但那是她對薄蘇、對自己的尊重。
她隻告訴老太太那裡麵是這些天的餐費,讓她放心,等回去了,所有費用都報銷好了,她總計一下花費,給她報賬,讓她一次性報銷。
“一定不讓你占我一分錢的便宜。”她笑眼彎彎地說大話。
老太太哪裡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隻哼笑了一聲,虎著臉說:“你最好是哦。”
她挽著薑妤笙的手一起往自助托運行李的地方走去:“那奶奶想要給你占便宜,你多占我點便宜吧。”
她說笑,薑妤笙失笑。
“那不行,我不吃虧,也不想讓彆人吃虧。”她一副很有原則的樣子。
老太太說不過她,歎息:“你啊,這樣的性格,不可能不吃虧的。”
但也就是這樣的性格,才讓她分外欣賞和愛憐啊。
薑妤笙淡聲地笑,也不反駁。
常言說,吃虧是福,她從不這麼認為。但行事,但求無愧我心吧。
她拖運好行李,過了安檢,和老太太一起在登機口處候機。
薄蘇發來消息,預祝她們:“一路平安。”
薑妤笙沒有馬上回複。
一直到上了飛機,飛機馬上要起飛前,薑妤笙才在即將開飛行模式前,回複了薄蘇:“謝謝。”
“薄老師,我在你的車後排中間扶手的儲物格裡留了一張銀|行|卡,密碼如果我沒存錯的話,是你的手機尾號083673。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拂。”
“祝你今後一切順利,萬事勝意。”
客氣體麵生疏得如萍水相逢之人。
薄蘇這次消息看得很快,【正在輸入】的狀態很快就顯現了出來,又很快地消失了。
靜止不動好幾秒,薑妤笙都準備關閉網絡了,薄蘇的消息終於發了過來。
隻有三個字:“沒存錯。”
薑妤笙回:“好。”
“如果沒有取走的話,就默認你又換號碼了。”
薄蘇的【正在輸入】狀態依舊是很快出現又很快消失,停停動動,仿佛很無措。
薑妤笙沒再等她的回複,啟用了飛行模式,退出了微信界麵。
飛機開始滑行、起飛。
幾千英尺高空下的北城,依舊是日薄西山,車如流水馬如龍。薑妤笙靜默地觀望著,心情似與來時又有些許不同。
她在舷窗玻璃裡與自己對視,半晌,眼底流露出些許笑意。
釋然的。
她似乎又放下了一些東西。
一些她本以為自己早已不再在意的東西。
這一次,她不再是以逃離的姿態,離開的北城。
這一次,她心無掛礙、從從容容。
那一年薄蘇沒有給她的交代,她自己給自己了。
有些快樂、不快樂,她閉上眼,任由它們被引擎攪碎在風聲裡、消散在嗡鳴聲中。
最後隻剩下一片潔淨的、清靜的白茫茫。
彷如機翼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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