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她可以無所顧慮、自由自在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了。
當天晚上,關了直播後她們提早打烊,所有人一起吃了一頓遲到的、開心的、犒勞自己的晚餐。
散場後,她們沿著微有雨意的長街小巷閒適慢走。
路燈把濛濛的細雨照耀得迷離而夢幻,夜分外靜謐,人心仿佛都跟著泛起了潮濕的柔意。
() 池棋和舟稻的其他人們熱熱鬨鬨、手挽著手排成一行走在小巷的前方,薑妤笙、莊傳羽和沈珈禾不緊不慢地落在後麵,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雨水微微沾濕了三人的秀發、肩頭,誰都沒有在意、誰都不想打傘。
莊傳羽和沈珈禾走在薑妤笙的右側,不知道怎麼起了興致,幼稚地踩起了對方的影子,一邊嫌棄著“幼稚無聊,你幾歲了”,一邊誠實地躲避了起來,像兩隻生怕被對方踩到尾巴的小貓咪,繞著薑妤笙為中心,瘋狂走位。
薑妤笙被她們左右拉扯著,笑意深深,眼裡有很縱容、很柔軟的光。
鬨了好一會兒,兩個放大版的小朋友終於鬨得累了,喘著粗氣休戰,一左一右地走到了薑妤笙的兩邊。
莊傳羽忍不住又複盤起了這幾天的輿論戰,總覺得僥幸中帶著一絲詭異:“你真的沒有額外再買什麼推廣和水軍嗎?我怎麼看都覺得我那條視頻的流量,增速得有點太誇張了。感覺官方買的推流,應該沒有這麼奏效?”
薑妤笙笑意微微淡下。
沈珈禾也察覺到了:“我那天本來想,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聯係我大學一些正從事媒體相關行業的朋友,看看她們有沒有渠道幫忙找些有質量的水軍控一下評的。但我後來觀察評論區,感覺好像不需要了。整個評論區的風向,變得超乎尋常的快。按道理來說,關於我們的正向評論,應該是沒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後來居上,被頂到那麼前麵的位置的。總覺得像是哪裡伸出了一隻神來之手?”
“可能這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老天爺都看著呢。”莊傳羽樂天知命,一副感謝上蒼的模樣。
沈珈禾好笑:“你突然這麼文縐縐的,我聽著怎麼這麼不習慣?”
“那你習慣習慣吧,我最近要走文化人知性路線了。”莊傳羽輕撩大波浪,端了起來。
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沈珈禾紅唇動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轉開了眼。
“切。”她強作鎮定地嘲了一聲,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薑妤笙:“妤笙?”
薑妤笙回神:“嗯?”
“可能是薄蘇幫忙聯係專業的自媒體機構下場了。”她目色淡淡的,解答了莊傳羽和沈珈禾的疑惑。
氣氛一息之間安靜了下來。
莊傳羽剛端起沒幾秒的知性禦姐臉垮台,沈珈禾也陷入了欲言又止。
三人各懷心事地走了一小段路,沈珈禾終於斟酌著開口了:“妤笙,我想問你一點私事,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說。”
莊傳羽幾乎能猜到沈珈禾要問什麼了。
薑妤笙也有所預感。
她柔了柔眉眼,寬和地應:“好,沒事,姐你問吧。”
沈珈禾委婉:“你……和薄蘇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麼?”
薑妤笙坦蕩從容:“我喜歡過她,她沒接受。”
沈珈禾愕然,莊傳羽眨了眨眼,微微張開了口,又閉上了。
“可是……可是我覺得,她……她好像不像是不喜歡你?”沈珈禾遲疑著說出了心底話。
薑妤笙笑了笑,不置可否。
似乎是沒相信,又似乎是沒在意,沈珈禾捉摸不透。
她有分寸地沒有追根究底,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道歉:“妤笙,我之前不知道她和你的關係,無意間透露了一些你過去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對你造成困擾,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沒事的,姐。”薑妤笙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你不用為此感到困擾,更不要因此對她有所顧忌。”
“珈禾姐,薄蘇是一個很好的人,作為朋友,她一定是無可指摘的。”她目視著前方道路儘頭漆黑一片的海麵,不帶個人情緒,公正客觀地評價。
“我和她之間,也許是陰差陽錯,也許是有緣無分,和她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不矛盾。”她目光幽遠,平靜道:“姐,你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沈珈禾啞然。
細雨紛紛地下。
莊傳羽透過雨幕注視著薑妤笙的麵龐,心內五味雜陳。
也許沈珈禾聽不出來,但她聽出來了。
薑妤笙態度還是軟化了。
她還是在意她。
甚至,還是喜歡她。
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樂不樂意看到。
莊傳羽攥了攥十指,有些本打算爛在心底裡的話,突然不知道該說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