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傳羽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她真一點都沒有解釋過嗎?也沒有告訴過你,她回來找過你嗎?”莊傳羽難以置信。
薑妤笙應:“嗯,沒有。”
“不過道過歉,說過當年聯係不上,是因為她母親和外祖父那邊要求她不要與鷺城這邊的人再有聯係了。”
莊傳羽無法理解:“所以她那時候就連和你多說兩句話的膽子都沒有了?”
怎麼都不至於就那樣冷冰冰地說不認識吧?
薑妤笙也不確定:“也許吧。”
因為無意去期待,所以她一直控製著自己不去深究。
莊傳羽腦子要打結了:“那她這幾l個月來在澎島來來回回是在乾什麼?是翅膀硬了,可以不受母親和外祖父的控製了,所以就想追回你,重修舊好了?”
薑妤笙否定:“不是。”
“啊?”
“她沒這麼說過。”
莊傳羽:……
“那她的表現不是嗎?”
薑妤笙微微失神,說出心底話:“我不知道,我看不懂。”
從頭到尾,薄蘇都沒有就當年說“不認識”這件事給過她任何解釋,也沒有與她敘過舊情,說過任何曖昧撩撥的話。
可她的所作所為,又都透著舊情難忘的模樣。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沒有這個意思,還是怕說出了這個意思,會被自己嘲弄拒絕。
多想就容易被牽動情緒,拿捏心跳,所以她一直試圖在麵對著薄蘇的時候,做一個感知遲鈍的人。
但顯然,現在她還是一腳踩在深淵的懸崖邊上了。
莊傳羽不能忍:“靠,她神經病啊,那她到底在乾什麼,我為我剛剛對她產生過一絲絲心軟而懺悔!”
薑妤笙很淡地笑了一聲。
笑意不達眼底。
她看
() 時間不早了,寬慰莊傳羽:“不要在意這件事了,早點休息吧。()”
莊傳羽想問,那你呢,但到底還是有分寸地忍住了。
有些空間,她需要留給她自己。
她答應:好,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
“好,晚安。”
“晚安。”
掛斷通話後,薑妤笙低垂著頭,盯著手機屏幕裡那張泛黃的掛號信照片許久,還是遵循心意,點開了薄蘇的頭像,向她發送去了兩個字:“謝謝。”
她知道薄蘇知道她在說什麼。
薄蘇果然也沒有打算隱瞞,她很快就回複了:“不用。”
“花的是你自己留在扶手儲物格裡的錢,我不過是拾帶重還。”
“況且,公關方案是你自己想的,能有現在的局麵,是你自己的功勞。”
“恭喜。”
薑妤笙不知道回應什麼好。
有很多話,想問,又不想問。
薄蘇她依舊像穿堂的風,有不動聲色間就牽引起她心底潮汐海嘯的能力。
但她已經像曾追風到力竭的人,翻山越嶺到了山頂,提不起興致和力氣,再去主動跨越深淵,追尋一個飄忽不定、捉摸不透的存在了。
風不就我,我不就風。
她望著空白的輸入框半晌,準備什麼都不說,就此切出頁麵。
薄蘇的消息忽然又進來了。
她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張整潔的桌麵和一盒感冒衝劑、一瓶止咳糖漿。
她說:“我吃藥了。”
一副仿佛等著她誇獎的模樣。
薑妤笙驀地有些好笑又有點莫名生氣。
心軟是軟不下去,硬也是硬不起來了。
還是沒有回複,她把屏幕鎖定了,向後倒下身子,幽幽地長出了一口氣。
窗外的雨,一下一下,不懈地敲打著她的窗。
*
嶺城山景酒店裡,薄蘇長久未等到薑妤笙的回複,眼眸微黯。
她咳了兩聲,臉色蒼白,縮小了電腦微信的界麵,繼續觀看直播回放。
回放裡,薑妤笙穿著白色修身的小V領暗門襟廚師服,戴著廚師帽,動作嫻熟地熱鍋、放料、翻炒甚至翻勺,專注又專業,賞心悅目。
平平無奇的一件工作服,被她穿出了高級定製的的韻味,是薄蘇從未見過的狀態和模樣。
薄蘇眼神柔軟。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拿過平板,抽出電容筆,以此作為背景音,專心審閱下一幅傳世名畫的錄製策劃案。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青敲門:“薄老師,方便我進來嗎?”
薄蘇沉著眸在屏幕上畫×,頭也不抬地應:“進來。”
管青應聲而入。
她是來問薄蘇接下來的行程安排的,但還未開口,視線觸及到電腦屏幕上有點眼熟的短視頻直播界麵,整個人震了一下。
薄老師還會看直播?!!!
她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但等看清視頻裡薑妤笙那張不算陌生的側臉時,她好像又不是很驚訝了。
薑老板還開始直播了?她心裡嘀咕。
“怎麼了?”薄蘇見她一直不說話,停筆抬頭看她。
管青立刻目不斜視,當做什麼都沒發現,把切好的一碟桃子放到薄蘇的辦公桌上,問:“薄老師,這邊錄製還有三天就能提前結束了,我們是回北城休息還是?”
她準備要定機票了,怕薄蘇臨時有什麼行程,再確認一下。
薄蘇翻看手邊的工作安排表,沉默兩秒,應:“你回北城休息吧,幫我訂一張當天去鷺城的機票。”
又是鷺城?!!!
不是,她們薄老師怎麼回事啊,今年這短短幾l個月都飛了多少次鷺城了,所有休息時間耗在那了吧,到底是有什麼魔力和魅力啊。
管青不理解,但直播回放裡,薑妤笙好像在回答彈幕問題,突然出聲了。
管青福至心靈,猛地理解到了什麼。
“好的。”她裝作什麼都沒察覺,乖巧地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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