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下意識想要撫去她眉心的痛苦。
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不行。緣一在心裡告訴自己。
現在,還不行。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剛剛就是為了這個跑出去的,隻是為了找到,稍稍費了點時間。
他小心地把它放進了疊好的衣物裡,用布料輕輕掩蓋著。
未遮住的一角,依稀透出了紅色的紋路。
“這條路……真難走啊。”
少女說這話還算是客氣的,初冬已至,更彆提山林裡的溫度本就比外麵還低了幾度,清晨路上都結起了薄冰,腳下打滑,走的愈發困難。
男人看了她一眼。
轟凍嬌瞬間解讀出了其中的意思,擺了擺手:“這不能和平整的冰麵比,平整的我直接滑都可以。”
這麼多年,練也練出來了。
緣一沒有作聲,又放慢了一些腳步。
又走了一段路,隱約能看見上方站著一個人,那人瞧見他們的身影,大力揮了揮手。
“緣一先生!”
奔著來迎接他們的人做一身普通的農戶打扮,麵容清雋,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笑容樸實,令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他身上還背了個籮筐,裡麵剩了一些煤炭殘渣。
轟凍嬌打量了他半響,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張臉。
“炭吉。”緣一淡淡喚出了來者的名字,“你知道我們來了?”
“我這也是剛從外麵回來,突然感覺山林裡有動靜,想著可能是迷路的旅人,就在這兒等一會兒,沒想到是您。”名叫炭吉的男人笑著解釋道,眼睛轉向少女這邊,突然發亮起來,“緣一先生,這位就是您的繼承人嗎?”
又被按上繼承人標簽的轟凍嬌:“……”
“……按時間算算,你的孩子也出生了,我們來祝賀。”沒有承認也沒否認,緣一轉移話題。
“嗯!已經兩個月了!您能來真是太感謝了!”炭吉興奮地點點頭,指了指上方,“我們快點回去吧,站在這裡說話也冷。”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聊著,大多時間都是炭吉說,緣一聽,轟凍嬌就在後麵當一個小透明,但也通過他們的對話得知了不少消息。
炭吉和他的妻子是被緣一從鬼手中救下的賣炭人,兩人因此相識,且因性情互補,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轟凍嬌看著青年一路人嘴巴劈裡啪啦講個不停,就知道兩人這段友誼主要靠誰來維持。
真是相當熱情的人呐,這樣的人幾乎能跟任何人成為朋友吧。
炭吉跟緣一講話的時候還不忘帶上轟凍嬌兩句,讓整個氣氛顯得不是那麼尷尬,處處顯示了他的貼心。
“說起來,緣一先生終於也找到合適的人選了,還是這麼出類拔萃的小公子,真是為您感到開心啊。”
“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炭吉,灶門炭吉。”青年轉過頭,笑著對她說道。
“……”
他的臉瞬間和另一張重合在一起。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想起自己還把炭治郎和禰豆子誤認為緣一的後代,轟凍嬌恨不得把臉埋起來。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多嘴。
這麼想來,灶門炭治郎的返祖基因還挺強的,她怎麼就是沒認出來呢!
她在後麵仔細地打量,青年身上沒有什麼學武的痕跡,手掌虎口處也看不出來是用慣刀的模樣,很難想象他將來會有在武學方麵那樣驚才絕豔的後代。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需要炭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趁這段時間多賣些,給鈴子買些補身子的東西。”炭吉說著,眼裡儘是對妻子的愛意,“她和孩子看到您,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孩子取名了嗎?”
“取了,叫炭彌,是個健康的男孩子。”當了父親的人在提及孩子時眼中總有著不一樣的光芒,“忙了一天走回家後,看到他什麼疲勞都沒有了。”
緣一點點頭,對於這種話題他隻能默默聽著,不太能發表什麼意見。
走進密林深處,眼前突然變得開闊,一小片空地出現在眼前,空地的中間豎著一座小屋,一個女人正坐在門口縫補著東西,身邊厚實的被褥上躺著一個孩子。
“鈴子!你看看誰來了!”炭吉興奮地跑過去。
“緣一先生?”女人看到他們,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緣一先生和他的弟子來看我們了,”炭吉放下籮筐,搓著手暖和一下,免得過於僵硬,“快去收拾一下,我去把前兩天存下的野味拿出來。”
“緣一先生的弟子?”
鈴子把視線對準繼國緣一身後的少年武士,仔仔細細將她掃視了幾遍:“是……這位小姐嗎?”
“是啊,是啊,就是……”炭吉點著頭僵在半空中,轉而變得扭曲,“欸?!小姐?!”
“是哦。”鈴子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這是位小姐哦,雖然穿著男裝,但還是很輕易看出來的吧。”
“……”灶門炭吉對此感到抱歉,努力回憶自己剛剛有沒有說什麼不妥的話,突然,他想起剛剛緣一那一瞬間的不自然,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
難道,難道……
這位其實是緣一先生的妻子嗎?!
自己剛剛真的是太失禮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炭吉:覺得自己猜到了一切。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