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口罩底下的臉抽搐著, 原本就疼著的傷口更加難忍,少女幾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太多, 青年瘋狂思考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 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轟燈矢, 這個被他舍棄了多年的名字,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私生女知道了。
還有她剛剛說什麼?焦凍提到過他?之前兩個人見麵那個家夥可什麼也認不出來啊!
“我不認識你,更不是你口中的燈矢哥。”兩個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個偏僻拐角,監控剛好照不到,就算現在把少女給解決掉,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他拉下了點口罩, 露出被灼傷, 滿是傷疤的下半張臉,仗著不會有任何東西拍到,刻意帶著惡意說道:“我是荼毘。”
這個已經被通緝的名字, 少女聽到,又會露出什麼表情。
“……我知道。”荼毘是轟燈矢在外離家時的化名,畢竟轟這個姓氏實在太過特殊,他還是用火的個性, 很容易被人懷疑, 這件事少女早就知道了。
關於敵聯盟的一些事, 她也就從轟焦凍那兒聽了幾句, 知道主犯的長相和性命,至於更多的,她也不清楚。
荼毘有些崩潰, 什麼情況?自己的馬甲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暴露的?!
“燈矢哥是來看媽媽的嗎?那咱們一起過去吧,我知道你有些疑惑,待會兒會好好解釋給你聽的。”
謝謝,不用了,我並不想聽你的解釋。
還有,那是我媽,跟你沒關係!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彆纏著我。”為了避免少女真的把他拉過去引發更大的騷亂,荼毘丟下這句話,匆匆離去,他現在可以嘴硬,在轟冷麵前卻不敢保證。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他離家時容貌輪廓基本已經定型,他不確定女人會不會認出來。
少女下意識想上前攔住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立場,興許對方現在還把她當成了神經病,還是一個不知從哪兒得知人家家庭信息的神經病。
明明自己跟焦凍長得一樣,為什麼燈矢哥就是不聽她解釋一下呢?
第二天,當轟凍嬌拿病床上的小桌子當考試桌,嘔心瀝血寫完了那幾份長長的卷子,無力地倒在了病床上,這麼長時間不念書,水筆拿著都有些生疏,簡直比出去戰鬥一天一夜還要讓她精疲力竭。
轟焦凍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少女的躺屍狀態,他的手裡還拿著兩個人最愛的那家蕎麥店的外賣,是給少女考試結束後的獎勵。
果然,看到那份蕎麥麵時,少女迅速滿血複活,從床上坐起來,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肢體卻表達出了她的急切,接過外賣,打開盒子,掰開筷子,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
“我開動了。”
幾口麵條下肚,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她長歎一口氣,放緩了嗦麵的速度。
“我的補習快結束了,再過些天就可以去考試,這次絕對不會出問題……”
轟焦凍小聲說著自己的近況,他其實十分享受這樣子的時光,雖平淡,卻是十分的溫馨,不用去思考一些麻煩的事。
吃飽喝足,轟凍嬌放下筷子,滿足地打了一個小嗝,和轟焦凍一起收拾外賣的垃圾。
偶遇轟燈矢的事一直積悶在她的心裡,青年的反應讓她有些傷心,卻也還是能理解,隻是可以的話,她也想讓他承認她。
“昨天,我見到了燈矢哥。”
沒有發現自己一句話讓對麵的少年無比震驚,轟凍嬌繼續說著:“大概是冬美姐和夏雄哥還沒跟他說過我的事,他看到我的時候有些奇怪,大概是把我當成怪人的吧。”
摩挲著手指,下巴搭在膝蓋上,她有些鬱悶地說道:“稍微……有點傷心呢。”
“你……在說什麼?”
轟焦凍上前用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沒發燒,那就是你認錯人了。”
“怎麼連你也說我認錯人了,燈矢哥也是這麼說的。”她拍開少年的手掌,“肯定沒認錯,他還把口罩拉開給我看了,我總不會連哥哥長什麼樣都不認識。”
轟焦凍發愣,他想起來了,自己好像沒主動問過少女那邊的情況,一切都她自己告訴他的。
“我不清楚你那邊是怎樣的,但是在這兒,你是不可能見到燈矢哥的。”
“為什麼?”她疑惑地問道,難道燈矢哥和家裡的關係已經糟糕成這樣,誰都不知道他的情況。
少年張開了口,嗓子沙啞:
“燈矢哥,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轟焦凍已經記不清轟燈矢具體的長相,幼時他永遠都是在被迫訓練,和家裡三個兄姐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他們在玩耍時,他隻能站在高樓上,豔羨地偷偷看一眼。
在那僅剩的記憶裡,他卻還記得轟燈矢招呼他下來一起玩時,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
可惜,曾經對他露出過那種笑容的兄長,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他說出轟燈矢已經去世的事實後,少女就不再說話,轟焦凍隻當她在知道真相後真的認錯了人,有些消沉。
他體貼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又陪了少女一會兒,在夜幕降臨時才離開醫院。
轟凍嬌在病床上又坐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搜尋關於荼毘這個名字的一切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