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 轟冷還特意又熱了一遍, 又添了兩個菜, 桌上的菜色又豐富了多少。
轟夏雄還有些不放心,一開始想要去後院看一眼, 還沒靠近,就被無數的轟隆聲給趕了回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 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神仙打架,他這個凡人還是不要去湊熱鬨了。
“嬌嬌, 真的沒事嗎?”轟冬美還有些擔心, 她沒看到之前的那一幕,自然不清楚緣一的實力, 捂著嘴巴小聲問道, 在場唯一一個有能力阻止的就是少女了,可她看起來一點行動的意思都沒有, “爸爸可不會手下留情, 緣一先生還是第一次來家裡,會不會有點……”
“冬美。”轟燈矢出聲了, 指著自己的傷口,“你看看我的臉,不要太擔心。”
轟冬美一臉驚訝:“燈矢你又出去打架了嗎?!這傷早上還沒有的!”
“誰出去打架了!不是……你一直沒注意到我受傷了?!”
原本以為這場戰鬥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卻不曾想半個小時多一點就已經結束。
隨著最後一聲爆炸結束,後院的狀況已經慘不忍睹, 轟凍嬌拿起手機,打給專門負責的維修人員,讓他們明天早上過來維修。
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從外麵走進來。
安德瓦此時的模樣不可謂不狼狽,和強大的敵人戰鬥也莫過於如此,身上原本完好的戰鬥服也變得破破爛爛,傷勢倒也不算重,都是些小擦傷和小刀痕,血絲一縷縷從傷口中染出來。
緣一也不如跟轟燈矢打鬥那般從容,頭發略微淩亂了些,領口處也有燒焦的痕跡,倒沒什麼傷口,就是臉上多了幾塊灰色的煙跡。
轟凍嬌急忙拿著手帕走了上去,沾了點水,替他擦去臉上的煙灰,仔細看了看身體各處,還好,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
轟冬美和轟夏雄也表達了自己的關切之意,轟燈矢雖然還是一個人坐在一邊,但也對緣一豎起了大拇指,左眼明明白白寫著“乾得好”三個大字,右眼則投向安德瓦,充滿了幸災樂禍。
也難得他將這兩種表情表現在一起,周身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沒有一個人關心安德瓦,孤孤單單地待在那裡,也就轟冷看不過去,或者嫌他礙事,敷衍地遞過去一條毛巾。
安德瓦也沒說話,默默地自己擦著,臉色雖然陰沉,但也沒生氣,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的他還沒發現,自己在家的地位又悄無聲息地往後挪了一位。
“你的個性是什麼?”想了半天,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爸爸!”聽他這話轟冬美就意識到了他可能要搞事,說出些不該說的話,“菜又要涼了,洗洗手去吃點吧。”
被長女打斷,安德瓦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比起一開始的默然審視,他看向緣一的眼神有了幾分溫度:“你,很好,以後兩個人結婚了,生出的小孩肯定也……”
“阿娜達。”轟冷笑著喊出了那個很長時間沒叫過的稱呼,笑容中蘊含著危險,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該去吃飯了。”
安德瓦剩下的半句話憋在肚子裡,看著妻子的麵容,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直覺告訴他,現在說出來,造成的後果一定不劃算。
他沉默地走進飯廳,把身後的熱鬨留給他們。
轟家庭院頗大,客房也不少,在轟冷的強烈要求下,緣一就在轟家住了下來,緊急給他換上了新的被褥,房間也安排在了轟凍嬌的房間附近。
臨近睡前,轟冷塞給少女一打膏藥,讓她去看看緣一,雖說和安德瓦一戰是他全勝,但也難免會有看不見的傷,隻是他為了麵子強撐著不說。
雖然轟凍嬌知道這不太可能,但還是拿了過去,帶著這些敲響了緣一的房門。
門從裡麵被打開。
男人頭發披散著,發尾還滴著水珠,白色的睡衣半敞著,儼然剛剛沐浴完,他的頭發全批下來,遮住了鋒利的棱角,倒襯得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胸口的皮膚露出了大半,上麵沒有一絲傷痕,光潔如玉。
緣一瞧見轟凍嬌,先是一怔,繼而驚覺自己此時的樣貌有些不妥,有些慌亂地合攏了身上的衣服。
那胸前的風光瞬間掩去,再也不肯露出半分。
少女心底生出些遺憾。
她晃了晃手上的藥膏:“媽媽讓我送來的,”
緣一側開身子,讓少女進了門。
客房的布局和她的房間大同小異,以和式為主,地上鋪著榻榻米,放置上了被褥,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
“今晚你應該會睡得比較好,這些應該是新打的。”她把藥膏隨手擱置在一邊,在軟墊上坐了下來。
雖然緣一沒有說,但少女知道,前些日子雄英那歐式的床鋪他睡得並不習慣,過軟的床墊總會帶給人一種不安感,讓人輾轉反側。
“不會。”緣一在她旁邊坐下來,貼著她的肩膀。
睡在哪裡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但如今的條件已經比過去好了千百倍,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