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雨師瑤突然事業腦上頭,突然跟愛情判官似地嚴審整個仙界,原本想同雨師瑤討論一下約會事宜的濯纓,決定換一個人選。
“……你跟謝策玄在一起都這麼久了,居然從來沒有單獨約會過嗎?”
伏曜聽完濯纓的話,露出瞠目結舌的表情同時,心裡卻稍稍對謝策玄有幾分改觀。
這人看上去挺狂野的,沒想到這種事上,竟還挺保守的……
伏曜隨口道:
“約會嘛,自古以來不就是踏青賞花,花前月下,隻要人對了,什麼地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重要,我們學宮的那對狐仙書生,每天放課之後手拉手能從扶桑學宮徒步走到南天門,九重天風景無數,你們隨便挑一處走走就行。”
翻了三天言情話本子的濯纓恍然大悟。
什麼叫大道至簡。
這就叫大道至簡。
若非濯纓自認對伏曜還有幾分了解,簡直都要以為伏曜是個遊戲花叢的情場浪子了。
天後掩唇輕笑道:
“阿曜對情愛一竅不通,不過是旁觀者清,越是不通,越是比身陷其中之人看得明白些——正好前些時日織女說又製了幾件新樣式的仙袍,既然是要去約會,少年人總該穿得鮮亮些。”
濯纓道了聲謝,抬眸便見對麵的昊天帝君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濯纓以為他是擔心自己耽誤修行,便道:
“帝君放心,休沐之前,督察府的案子、九曜星宮的賬簿,以及扶桑學宮的課業,我都會提前完成,不會耽誤正事。”
“……你的修行,我從來都放心。”
昊天帝君歎了口氣。
“罷了,你也的確該多休息,仙人時光漫長,即便是要修行,也不必將自己逼得太緊,還是得張弛有度……”
正喝湯的伏曜聞言放下碗。
“那怎麼到我身上就剩下張了?”
昊天帝君涼涼答:“但凡你有濯纓三分勤勉,我定半個字都不多說。”
伏曜想了想:“那還是算了。”
就濯纓那跟陀螺一樣片刻不停的作息,他撐一個月就得仙隕。
仙台四季如春,桃李杏梨這樣的春花四處可見,並不稀奇。
不過九重天也有一些地方,由四季仙特意做了不一樣的季節變換,也可賞夏秋冬之景。
濯纓詢問了學宮裡那對感情頗佳的狐仙書生,打聽到九重天有一處名為月香水影的地方,有橋有湖有白梅,景色頗佳,便在玉簡上告知謝策玄,約他去賞白梅。
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謝策玄的理解能力。
到了約定好的那一日,濯纓用心妝飾了一番,迎來的卻是將一整顆白梅連根拔起扛在肩上的少年。
“——你好不容易約我出來玩,我正不知道送你什麼呢,既然你喜歡這白梅,我便同司花神官買了這片白梅林,給你挪到浮玉山去,這樣你便日日都可賞白梅了。”
謝
策玄難得見到濯纓有什麼與修行無關的喜好,聽濯纓提起想去看月香水影,他一拍大腿,高興壞了。
這次送她白梅,肯定比之前送的那些禮物都合她心意!
說完,謝策玄才瞧見濯纓今日與眾不同的打扮。
她平日一貫都穿素衣,不喜奢華繁複,今日卻難得穿了一身燦金仙袍,裙擺層層疊疊,流光溢彩,穿在她身上貴而不俗,宛如朝陽般奪目生輝。
——尤其是和此時挽起袖子扛樹的謝策玄比起來,更襯得謝策玄像是公主的侍衛。
濯纓見他完全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頗有些頭疼。
但白梅林既然買了,也隻能將錯就錯。
“好吧。”
濯纓取了一條綢帶,咬著綢帶將自己這一身漂亮但過於累贅的仙袍束起,騰出手腳後,她便無視了謝策玄的阻攔,雙手貼在梅樹的樹乾上,稍稍發力——
便將白梅連根拔了起來。
謝策玄原本擔心她拔不動,見狀揚眉輕呼了一聲,真心實意地鼓鼓掌道:
“厲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徒手拔梅樹的濯纓想了想,回頭問他:
“要比比誰拔的樹更快更多嗎?”
少年人最愛與人比試,更何況謝策玄這樣的武人,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好啊,”他將肩上扛著的梅樹隨手放在一旁,笑了笑,“既然要比,總得有點彩頭。”
濯纓似笑非笑瞧著他:
“你想要什麼彩頭?”
少年湊近了些,落梅簌簌,疏影交錯,他眸子明亮,似野獸般帶著一種銳而清冽的進攻性。
“輸的人,就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件事……如何?”
濯纓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你好像很自信自己一定能贏?”
謝策玄高深莫測地哼哼兩聲。
“平時也就算了,衝著這個彩頭,我可不會放水。”
“那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
立了一炷香,兩人對視一眼,身影同時消失在梅林之中。
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拔樹聲,洶湧仙力湧動在白梅林中,抖落梅花如雪。
躲在不遠處山坡上美滋滋偷看的扶桑學宮眾人:……
怎麼會有人約會跟女孩子比誰拔樹拔得多啊!
伏曜麵色僵硬:“我確定我跟他們說的是賞花,不是拔樹。”
葉時韞:“我賭濯纓贏,你們賭誰?”
沈善淵:“……還是謝策玄吧,畢竟論體術,他可是學宮的萬年第一呢。”
書生:“時韞仙子,善淵仙君,學宮禁賭,二位還是……”
狐仙:“我也賭濯纓!贏不贏不重要!她拔樹的姿勢好帥!”
“謝策玄還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