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滔滔不絕的講了幾乎一整天,直到下午,參觀的客人們才陸續散去。
一名女學生為他端了一杯咖啡,學者接過後很快就喝了起來。
他看到後來那對男女走向了自己,頓時就將空杯子遞還給了女學生。
“兩位不是約頓本地人吧?”
短發女士聽到後,急忙將一本冊子遞給了學者,並說道“您好,卡門教授,我是來自維綸新興報的艾比蓋爾·葛佳絲塔芙·赫曼,這位是我的同事。”
……
互相介紹的過程很簡短,卡門教授很快就了解到了艾比蓋爾的文章,對其產生了不少的興趣。他也清楚這位女記者對文章故事的精神內核缺了不少東西,而缺失的正是來自印東原住民文化方麵的研究。
第一次見麵,雙方對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錯,卡門很欣賞艾比蓋爾對文章內容的客觀嚴謹考究,直言現在的報紙都太過瞎編亂造。
他們在學院的會客室裡暢聊了幾個小時,最終卡門教授邀請他們去自己家裡做客,親自為他們尋找各種資料。
教授的家離學院不遠,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那片土地也是屬於學院的。就在那山坡背後,隔著一小片翠綠的林地。
宅邸前是生機勃勃的草坪,房子則是三層聯排的彆墅。
客廳裡的老女仆為教授添好了柴火,壁爐中的溫暖彌漫著整個房間。
卡門教授將外套遞給仆人,讓管家為客人準備溫熱的咖啡。
“請坐吧!赫曼小姐,亞當斯先生。”
教授示意,艾比蓋爾與史蒂芬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對方的麵前。
等到仆人將飲品端上,卡門教授才接著說道“我研究印東文化幾十年了,很少有你們這樣好學的年輕人主動前來拜訪,相較而言,我的那些學生隻是一群為了畢業證書在混日子的浮躁巨嬰。”
熱咖啡的蒸汽在眼前升騰,窗外夜色已深,艾比蓋爾與史蒂芬對視一眼,隨後對教授說“據說賽克瑞德是一個荒誕的國度,為什麼會這麼評價他們?”
“掩蓋失敗罷了……”卡門教授放下杯子,“最早的移民是原本該湧入城市的佃農,工業生產力的發展使得人口暴增,在第二紀的1557年,穀物法案廢除讓舊貴族失去了對利潤的掌控權,可代價卻轉移到了大量的佃農那裡,導致農民們丟掉了工作,從而大規模進入城市與工人們競爭崗位,不僅壓低了整體的人力薪資,還使得城市不堪重負,社會混亂。”
“正是在那個艱難的年代,突然有人站出來高吼,在靜謐之海的對麵有一片天選之地!那裡有黃金!有無主的土地!有豐饒的牧場!有性感的原住民女人!你猜,那些整天隻能吃夾雜木屑黑麵包的窮人們,在聽到這話時會想做什麼?”
史蒂芬仔細的聽著教授說話,恍然大悟的道“他們會乘船前往那片應許之地!”
撇了撇嘴巴,卡門教授非常不屑的宣泄著自己對上流社會的不滿。
“這是一場陰謀!資產階級不僅贏得了與舊貴族的勝利,還把這災難的烈焰引往了原始古老的印東帝國,將那片土地燃燒殆儘。”
“舊移民抵達那裡後,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豐饒的農場與土地,就連一顆土豆都要他們親自播種,這期間餓死了數十萬人,不僅如此,與瓦倫丹人的衝突愈演愈烈,而那些穩坐釣魚台的移民主導者們,幾乎沒有為他們提供任何幫助。”
“待這群被騙者好不容易站穩腳跟,成立了十洲的殖民地,卻還要向西大陸的各個母國上繳高額的賦稅。”
“直到賽克瑞德獨立前,他們都被西大陸的政權所束縛著。”
“賽國的獨立,對那些失去了搖錢樹的人們而言,不管是資本家還是統治者,他們當然會稱呼賽克瑞德是個‘荒誕’的國度,其本質卻是為了掩蓋自己丟人的齷齪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