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部而來的小老板威爾·埃文斯,剛繼承了家族的遺產,希望能在雷克頓安定下來,經營新的產業。
這是維克托傳授給威爾的話術,隻要有人問起,就以這個身份告知。
侍者恍然大悟,趕緊建議道“那您應該多與那位阿魯西先生交流,看到那邊的座位了嗎?他們都是惠民商會的先生與夫人們,我可以給您安排一個座位,就在邊上。”
說著,侍者帶領威爾去往了阿魯西那幫人同桌的一個席位,安排他落座。
早先已經坐好的賓客們彼此相望了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麼。
待侍者走後,先生女士們又開始互相聊起了天,沒把威爾放在心上。
之前那位找他借紙巾的阿魯西,正不苟言笑地品嘗著麵前的雪梨片。
威爾正襟危坐,還是有點不自在,但他的內心裡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勁,或許是擠入上流聚會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鮮感。
這時,宴會的主人公登場了。
羅伯特議員出現在了大門口,從中間的紅地毯走了進來,見到他本人後,全場站立,掌聲陣陣響徹。
那是位頭發花白的男人,額頭很高,掉發嚴重,不過並不影響他的精神飽滿與控場能力。
朝著周圍赴宴的嘉賓鞠躬,羅伯特議員朗聲講述著今晚的致辭,鏗鏘的聲音將幽默的話術發揮得淋漓儘致,他深諳語言的煽動與引導性,全場的氣氛被拔到了高位。
“你們以為我會說一些乾巴巴的感謝話嗎?不不不!我寧願在門口的位置摔一跤或者被人用蛋糕砸到臉上,這樣你們才會記住我!朋友們,看看我這張老臉,如果喜歡我的話,請在下次選舉的時候把票塞進投票箱裡,而如果你們討厭我的話,也請同樣把選票扔到我這張臭臉上……”
他的話引發了全場爆笑,緊接著就是更加熱烈的掌聲。
這時,羅伯特議員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半開玩笑地說“好了,調侃的話得恰到好處,不管如何,依舊感謝今晚蒞臨的諸位,你們是雷克頓與合眾國真正的精英,這繁榮的時代離不開任何充滿著創造力與拚搏精神的人。”
“當然,即便是因瑣事而來不了,我也同樣感謝,就比如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在密蘇勒州建立起了龐大的商業帝國,隻是最近碰到了些麻煩,所以隻給我送了一封簡短的信紙。”
羅伯特議員晃了晃手上的紙,並沒有展示或者解說紙上的內容。
威爾正好奇呢,他的耳邊忽然聽到了“吱”的一聲,充滿了不屑。
同桌的人除了發福的阿魯西外,還有惠民商會的富人團體,發出聲音的正是其中一個。
緊接著,威爾就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交流聲。
“密蘇勒州的康沃爾嗎?”
“托馬斯·康沃爾,那個鄉巴佬,聽說送了不少錢給羅伯特,導致他在議會裡甚至拋開了明克斯州的同胞,為密蘇勒州的商人們說話。”
“那邊法治混亂,沒有州議會,更沒有參議院議員,你們口中的鄉巴佬,快活得跟個土皇帝一樣。”
“暴發戶罷了,並且我聽說,他最近陷入了無形之術的麻煩中,殲察局的人正在調查他呢。”
“是嗎?那可挺有趣的!”
“活該!”
“這個羅伯特可真會演戲……我才不信他把托馬斯當成什麼朋友。”
不出所料,羅伯特說完就將那一頁信紙放在蠟燭上點燃了,然後假惺惺說道“在公正與私人交情上,我還是堅定地站在公正這一方,我的那位朋友應該自己解決他的麻煩,不是嗎?”
所有人都知道羅伯特說的是誰(除了威爾),他們都心照不宣的露出淺笑。
其實不止托馬斯,這裡麵的不少人都與進步黨有著利益上的糾葛。
而在適當的時機,人們需要懂得棄車保帥。
“好了,接下來我還想談談另外一位朋友,那位可是重磅嘉賓,你們也都認識,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裡,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欠了暴風銀行的錢。”
一聽到暴風銀行,威爾立刻觀察到大部分人的臉色變得震驚且尷尬,有的甚至已經在往人群後縮了。
羅伯特議員忍俊不禁,他肆無忌憚的侃侃而談“彆擔心,他今晚來不了,這很幸運不是嗎?誰想見到伯克利家族的人呢?你嗎?還是你呢?不要這麼看著我,即便是議員,也無法避免與雷克頓最有錢的人打交道,你們認為呢?”
“與諸位一樣,我也在暴風銀行貸過款,所以我並不是很想見到達奇·伯克利,可我又不得不邀請他,好在我知道他家裡最近出了點事,應該是無法到場了,所以……”
羅伯特議員還在暢聊著,可忽然,門口的執事闖進來對他說了幾句什麼,導致議員的表情立刻慫拉了下去。
“咳咳……”他本來很張揚,突然又變得收斂起來,“好了諸位,壞消息,今晚雖然達奇·伯克利來不了,但他的兄弟卻來了。”
話音一落,門口就有侍者將一名有著些許胡渣的金發男人給領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