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心想也是這麼回事,不情不願把包子皮吃了。
鏢人急匆匆趕過來,見到刃完好也是鬆了一口氣:“小兄弟,事情太亂,我已經沒辦法繼續留著你了。”
刃早知道會有這個時候,點點頭並未流露不滿。
鏢人更加愧疚:“也不知道今早怎麼了,老板突然發癲抓雞生啃脖子,咬得全都是血,兄弟們嚇壞了,都說他中了邪。”他邊說著邊抹汗,儼然嚇得不輕,“老板娘就說是被黃大仙上身了,果不其然,老板突然大叫一聲倒下,衣服裡鑽出來一隻黃鼠狼。”
聽著像是小家夥口中的那隻,既然黃鼠狼這麼厲害,還會怕一個小東西?
刃低頭看向它,崽子跟白嫩嫩的包子皮鬥智鬥勇,一點沒在乎人類說了什麼。
鏢人驚魂未定:“所以我乾完這票就打算回家陪妻女了,兄弟們見我走了也都散了,你要是還想找個活計維生,就拿著我的信去鐵匠鋪吧,他認得我的字跡。”
兜兜轉轉這麼久,還是要回鐵匠鋪麼?
刃直言拒絕:“不用,我另有打算。”
“好吧好吧,我看你帶著它也挺辛苦的,不如賣給有錢的千金公子,他們閒錢多,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刃不再說話,用手輕輕拍了拍小崽子,它也溫順蹭了蹭男人的手。
鏢人不再多言,打算離開了,“這世道難能有這樣純粹的感情,人與人之間信任都少的可憐,你們倒是純情。我走了,你們可要萬事小心。”
“唧?”崽子手裡又塞了一個肉包子,驚訝於刃居然把自己的早餐給它了,以前它多吃一點都要被說。
這是要吃斷頭飯了嗎?
“吃多點,長身高。”
崽子雖然疑惑,卻也聽話埋頭吃東西,吃完還想要,被刃瞪了一眼。
……
想要活下去,不可避免跟人類接觸,也要融入人類社會。
刃倒是可以潦草生活,可崽子不一樣,嬌貴得很,一不順心就唧唧叫,什麼東西都咬。
“嗷……”崽子在他肩頭打了個哈欠。
它想吃貓貓糕,那種柔軟的、香香的糕點,好吃!
叼著刃的一撮頭發磨牙:快變,給我變!!
刃一心想著怎麼謀生,頭發被拽得發疼,抓起崽子一看,它毫無緊迫感地打哈欠,打完還輕輕叫喚:“喵。”
“不許學貓叫。”刃麵無表情命令一句,也沒管它聽沒聽懂,直接趕到地上讓它自己走路。
“唧唧唧!”崽子越來越圓潤了,不情不願邁開步子追上去。
刃總感覺有道目光似有若無注視著他們,也有可能是針對崽子的。這道目光沒有惡意,也不像是那個叫魈的少年。
可能是他莫名其妙惹到的仇家,有點煩,該怎麼把對方引出來直接殺了?
殺意不自覺湧現,刃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看著落後他一段距離的小崽子。他慢慢揚起一個並不友善的微笑,“怕我?”
崽子抖著腿慢慢挪過來。
“要麼適應,要麼……就直接離開,我不會求著你留下來。”
“唧!”我才不怕呢!
崽子哼哧哼哧跑過他,刃覺得它少了點什麼,從褲兜裡掏出一條掛著金鈴鐺的紅繩來,係在它脖子上。
聽它一步三響的,心頭也不自覺平靜許多。
平靜隻是暫時的,天還沒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刃又發病了。腦海閃過血泊滿地的血腥畫麵,因紅色刺疼的大腦讓意識變得恍惚,四肢逐漸冰涼,總想用什麼轉移注意力。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鐺聲把他的思緒拽回現實,眼神聚焦,看到眼淚溢出眼角的崽子正被他掐著喉嚨壓在地上,另一隻手抓著長劍準備砍下去。
他倏然驚醒,手中劍掉落,鬆手的時候崽子也跳起來躲得遠遠的,眼神依舊驚恐。
情緒這樣不穩定,而且充滿了危險因素,誰不怕?
“我真他媽活該。”男人跪坐在地自嘲著,脖子往後揚起,喉頭滑動,吐出了三個字,“彆跟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好似一具快要形神俱滅的傀儡,無意識行動著。劍尖從地麵刺啦劃過,步伐深深淺淺走進林子裡。
密林漆黑,狼嚎鬼叫。
崽子擔心他會做傻事,跑到麵前阻止他前進。
刃熟視無睹,邁開步子跨過它,徑自深入林子裡。
崽子在後麵邊叫邊追,聽到狼嚎聲越來越清晰,聲音也弱了很多。它害怕得直發抖,但是又不放心刃一個人進去,它可厲害了,區區小狼不足為懼。
可是,狼都是成群結隊的,它真的打得過嗎?
殺意堵得胸膛酸脹,不做點事總缺少點什麼,刃直挺挺走過去的時候,林子的野獸們也嗅到了他的氣息,紛紛蠢蠢欲動著。
黑夜裡亮起一雙雙綠油油的光點,崽子愣住了,腳步死活挪不動。
“唧?”這麼多綠色螢火蟲?
綠色的光晃動逼近,毛發順滑的黑狼逐一走到了月光之下,皆貪婪盯著刃……腳邊可憐巴巴抓著褲腿的小家夥。
雖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生物,但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