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搖搖頭:“我家清貧,倒也沒什麼可偷的。”
“屋子不大,想來就算偷了東西也無處可藏。至於妖物,兩個人,一個老太太都擺在我們麵前了。”孟槐攤開手,有些無奈。
兩人身上並無妖氣,他就算找到了證據也找不到自己要的。
正要走時,那間緊閉的屋子突然傳出悉悉邃邃的響聲,孟槐猛地一頓,而後奔到窗前,透過窗紙,裡麵果然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
他歎了口氣。
走到院牆邊那棵梨花樹下時,連縈才開口:“方才你去看那窗子時,我發現那夫婦的神情奇奇怪怪的。”
“有什麼可奇怪的,裡麵就是一個老太太......”孟槐遲了半晌,如夢初醒。
“是啊,那若隻是一個老太太,他們有什麼好緊張的。”孟槐點點下巴,“既然證據指引我們到這裡,就不是虛言,且等等,必能發現什麼。”
暮色四合,鬥轉星移,夜幕悄然而至。
連縈抬頭,天際上正懸著一輪明月,月光灑在青石板上,像瑩瑩的水光。院牆裡忽然一道貓聲響起,孟槐立馬清醒了過來,追著聲音到門前。
白日的大門現如今像是被從裡麵抵住一般怎麼推也推不開,孟槐滿臉難色,焦躁不定。
連縈慌亂,指著院牆,結巴道:“爬,爬牆。”
兩人從院牆翻進去後,院子裡正好隻有那間白日緊閉的屋子裡亮著燈,孟槐伸手套了張符,貼在額頭不知道念了些什麼,往前一扔便緊緊貼在那門上。
黃色的纖細光道由四麵八方彙集而來,注入小小符紙當中,無名火騰起,將符紙燒為灰燼。此刻,門扉打開,裡麵的夫婦正相互依偎著,他們麵前一個老婦人正蜷縮成一團,手裡抱著隻烤雞......吧唧吧唧啃著?
老婦人吃得滿嘴流油,連縈都看餓了,還未反應過來,一截砍刀便朝她劈過來。
她偏過腦袋,那刀刃深深嵌入門板之中。
婦人泣聲:“郎君!”
她擁住男人,轉頭對連縈二人道:“求少俠放過我婆母吧,她不是妖啊。”
連縈和孟槐交換了個眼神,然後齊刷刷看向地上旁若無人的老嫗。
“我婆母原本一直臥病在床,一日夜間我聽見屋裡有奇怪的聲音,便進去看看,沒想到就見到她坐在一堆饅頭前不停得往嘴裡塞著,攔也攔不住,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婦人揩揩眼淚,繼續說,“以後每隔幾日便會躲在屋中吃東西,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來鎮中失竊......”
孟槐神情嚴肅:“聽夫人你所言,恐怕你麵前這人已經不是你的婆母了。”
聞言眾人一瞬安靜下來,隻餘悉悉邃邃的咀嚼聲。
“你們在外麵就好,我來進去。”孟槐收拾好東西,轉過頭對連縈道,“連縈,鏡子。”
連縈點頭,將照世鏡拿出來,往前一照。萬千光弧從中發散出,籠罩住老嫗。
霎時,眾人眼前一亮,一聲尖叫刺破夜空,老嫗原本如枯樹一般的皮膚生出根根毛發,粗短的手指指尖被刺破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尖利的指甲冒出。她仰起頭,怒吼出聲,張大的嘴列到了耳垂處,尖牙上下抵著,鮮血淋漓。
婦人驚呼一聲,而後暈倒在男人懷中。
孟槐擰眉,從七寶玲瓏袋中掏出一個短劍模樣的東西,大叫了一聲:“乾坤!”
颶風越擴散越大,逼得連縈直直往後退,她雙手死死扣著門框,眼看著孟槐的身影在風團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