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的火燒雲連成一片,將整間臥室都籠罩在緋色裡。
冷氣不是很足,室內溫度越升越高,空氣中彌漫著粘稠而濕潤的水汽。
紀蘇渾身濕淋淋地躺在床上,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水液將深色的床單氤成了更深一點的顏色。
他的腰胯很窄,窄得一隻手就可以控住,又長又直的一雙腿高高架起,寬大的手掌輕輕鬆鬆就握住了大腿。
隻是他出的汗太多了,雪白軟嫩的腿肉變得又濕又滑,滑得幾乎握不住,隻能更用力點,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腿肉箍出鮮明的指痕。
紀蘇帶著難以抑製的哭腔,難受得直蹬腿,可握住他的大手好似無法撼動的鐵鉗子,無論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開。
在顧昭手裡,他仿佛變成了一隻毫無思想的洋娃娃,隻能任人擺弄。
半晌後,顧昭又壓下來吻他,滾燙的舌尖探入濕軟的口腔,又凶又重地翻攪過每一處。
紀蘇被迫仰起纖長的脖頸,連可憐的嗚咽聲都被堵在嗓子裡,直到眼前發白,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顧昭往後撤出一點,漆黑濃重的眸色猶如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將身下的人牢牢捆縛住。
他充滿愛憐意味地用指尖撥開紀蘇額前的濕發,下一瞬,眼神又驟然變了……
天色漸晚,最後一絲日光沉入天際,室內也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昏暗中。
顧昭起身,將昏昏沉沉的人攔腰抱起來,走進浴室裡。
浴缸裡放滿了溫水,他動作溫柔地將懷裡的人放進水裡。
紀蘇在入水時,意識清醒了一點。
鴉羽般漆黑濃密的眼睫被淚水濕成一簇簇的,濕漉漉的眼眸半睜半闔,薄薄的眼皮子哭紅了,飽滿的嘴唇又紅又腫,看起來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可憐模樣。
他趴在浴缸邊沿,雪白無暇的背上布滿了紅痕,至於藏在水底下的那雙長腿,上麵的痕跡更加慘不忍睹。
顧昭眸色沉沉地看了片刻,也踏進了浴缸裡。
炙熱的胸膛從後麵貼上來,紀蘇打了個顫兒,嗓子又軟又啞:“不要了……”
“不要?”顧昭握住那把細腰,湊過去吻他,“不要什麼?”
紀蘇被親得尾椎發麻,身體往水裡滑了一點。
顧昭的唇落下一連串的吻:“不要我?”
紀蘇無力地搖頭:“不是的……”
“剛才不是說,你要來嗎?”顧昭輕輕噬咬他的耳垂,低低沉沉地問道,“來不來?”
紀蘇抽噎了一下:“不來了。”
“真不來了?”顧昭握著他的腰,好心地將他往上提了提。
紀蘇打了個激靈,細長的手指抓住浴缸邊沿,想要順勢離開水麵。
可是他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泛紅的指尖蜷縮起來,脫力般不斷往下滑,不受控地往水裡坐得更深……
良久後,顧昭用一條浴巾將濕漉漉的人包裹住,又抱回
了床上。
這回,紀蘇眼睛徹底睜不開了,趴在柔軟冰涼的真絲床單上,很快便陷入昏睡中。
*
這晚,紀蘇做了一個久違的夢。
夢裡他還是六歲的模樣,那個暑假,他被媽媽送到了外婆家。
可能是因為不喜歡他的爸爸,所以外婆連帶著也不是很喜歡他,為了討外婆的歡心,他努力乖巧聽話,即便那裡很無聊,也沒有小夥伴陪他一起玩,他也不哭不鬨。
他知道爸爸媽媽在吵架,年幼的他已經清楚“離婚”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麼,他很害怕爸爸媽媽會分開,更害怕他們都不要他了。
幸好外婆家有一架鋼琴,他就整天坐在鋼琴前,不厭其煩地練習著同一首鋼琴曲。
直到有一天,他在練習曲子時,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很好奇,但還是沒有出去看,隻是繼續坐在窗邊彈奏鋼琴曲。
汽車轟鳴聲響起,他忍不住扭過頭,目光看向窗外。
正好一輛黑色轎車經過窗外,車窗裡伸出了一顆腦袋,一個瘦得脫了相的男孩,正用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那道眼神分明應該是陌生的,但他卻莫名覺得很熟悉……
紀蘇這一覺,睡到了夜裡十一點多,醒來時還有些愣神。
他怎麼會突然夢見那麼久遠的事情,還夢見了一個陌生的小男孩?
片刻後,意識回籠,他發現自己的小腿正被顧昭握在手裡把玩。
修長筆直的小腿,腿肉雪白細膩,肌膚表層泛著玉一樣溫潤的光澤。
紀蘇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剛動了動,一股難以言喻的酸疼和漲麻齊齊湧了上來,令人頭皮發麻。
“醒了?”顧昭抬起眼眸,“感覺怎麼樣?”
紀蘇氣若遊絲地回道:“疼……”
顧昭俯身更挨近了點:“我看看。”
紀蘇立即並攏了膝蓋,不讓對方看。
“寶寶,讓我看看。”顧昭湊過去親他,低聲哄道,“看看有沒有受傷。”
紀蘇沒有力氣推拒,隻好半推半地讓他查看。
顧昭微微眯了眯黑眸,嗓子很啞:“還好。”
紀蘇收回腿,不小心牽扯了一下酸脹的肌肉,又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餓了沒?”顧昭安撫似的吻了吻通紅的膝蓋,“鍋裡還溫著雞湯。”
這麼一說,紀蘇才感覺自己餓了,抬手摸了摸薄成一片的肚子。
顧昭看著他的動作,眼前浮現出剛才肚子鼓起來的畫麵,喉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