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花妍心神失守。
因此她看到的畫麵,自然也出現在了作為山河社稷圖主宰的司濁眼前。
對方當時心中的無助,痛苦以及絕望,他也感同身受。
他這才知道為什麼花妍會對人族抱有這樣的敵意,或許種族之爭並非是唯一的原因。
就在花妍的魂魄即將消亡時,她的體內飄出了一縷殘魂,進入了司濁的山河社稷圖。
那是一個人族女人。
她似乎因為死去太多年而顯得麵容模糊,
“能讓她過橋嗎?”
她站在逐漸模糊的花妍身後,抬頭望天,看著司濁。
‘橋’名奈何,‘她’為花妍。
至於這個女人,司濁已經認出來了。
正是那個親手殺了丈夫,又被自己女兒親手殺死的女人。
此刻,司濁金丹已成,又是在他的山河社稷圖內,他的神通再度蛻變。
他竟是能夠看到對方雲尺中各種顏色的由來,同時也理解了那五色雲尺代表著五毒之罪。
現在的他甚至可以看到山河圖內任何人雲尺的變遷,也就意味著他能看出任何入圖之人的過往。
花妍母親的經曆自然全部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阻魔族花家一脈登頂,為人族拖得百年生機。”
這也不知道誰給出的評價。
見司濁沒有開口,女人繼續說道,
“我願以我一生之功,換她過橋之機。”
“可以。”
那一刻,女人的身體逐漸崩散在山河社稷圖內。
她能存在在這世間這麼久,一直陪在花妍身邊,正是因為她功德深厚。
此刻,她的所有功德都送給了司濁。
她失去了轉世的可能,換回了花妍的來生。
花妍渾渾噩噩間已經走上了那座名為奈何的拱橋,在即將到達對岸的時候,她仿佛突然醒轉。
她轉頭望向橋的這頭,可薄霧漸濃,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願你一生無苦難,願你百世良人伴。”
隻有這一句話,在花妍耳邊依稀響起。
而那一閃而逝的人影,成了她眼中最後的一個畫麵。
戰場上,花妍的身體已經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而司濁四肢發力,折斷了木刺,落在地上。
他齜牙咧嘴地拔出木刺,而後撿起了炎夔,帶出的泥土上有著不少植物的根係。
沒錯,司濁就是借助合璧,在連接炎夔的同時切斷了地麵上植物的根係。
那些植物正是從花妍的血滴中生發,因此和花妍有著不小的聯係。
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把花妍的魂魄再度拉進山河社稷圖的原因。
看著花妍身上的雲尺逐漸崩碎,海量的靈氣灌入他的身體。
花妍的身體也逐漸乾癟,唯獨心臟處有一顆嫩綠色的木芯。
“建木之芯?”
就在他準備摘走建木之芯的那一刻,帝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要殺她!”
“不要殺誰?不要殺這個魔族?”
司濁一時間沒能理解帝狻的意思,可下一刻,他懂了。
因為穹頂突然烏雲密布,一條巨大的裂縫出現雲層之中。
“不好!“
帝狻大驚。
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司濁之內,都被眼前這一幕震驚。
不少人已經被這難以抵擋的壓迫感壓得昏厥,而司濁更是在壓力的中心,全身的骨骼都發出嘎吱的聲音。
與此同時,整片大陸,連同天水國在內,無數勢力的視線都投射向了偏居一隅的流雲國。
“膽子真大啊...連花家的魔族都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