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的這個世界上,武者們所修煉的功法,往往都是將修煉出的真氣,當做某種武器,或者某種一次性的工具。
就像水一樣潑出去,根本沒想著收回來。
這種運用方法,武者很早之前就會了,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隻要練武就會。
但因為七品以下的武者真氣強度不高,哪怕是丟出去也丟不了多遠,形成不了殺傷力。
隻有到了七品以上,才能達到真氣離體攻擊的效果。
至於將真氣附著於武器之上,這個技巧,秦風很早之前就會了。
在他看來,這是個很容易的技巧,應該大多數人都會。
但實際上,這個技巧會的人很少,有些人沒人指點的話,說不定到了九品才會領悟。
而範閒的話,他在五竹的教導之下,很早就領悟了這個技巧。
此時給秦風演練,他就是先利用短劍演練一番,將自己的優勢給展現出來。
那劍揮的極快,招式快準狠,滿院子都是‘呼呼’的破空聲。
“不錯。”秦風暗暗點頭。
不愧是五竹教出來的徒弟,基礎功很好。
但有個大問題,招式太過呆板!
五竹是個機器人,他可不管什麼靈活、真氣的,在他眼裡,招式隻有快準狠三個要點。
他麵對敵人,隻要計算出弱點在哪裡,然後一擊斃命就是了。
所以他教出來的範閒,自然也是如此。
可問題是,範閒沒有五竹的速度和力量,也沒有那種敏銳的洞察力。
這樣一來,動作就顯得呆板,沒有絲毫靈活可言。
也許麵對一般人,可以靠自己真氣的強度而莽上去,但一對上高手,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秦風見此,也並沒有指正,而是繼續看了起來。
這時的範閒,則開始演練起了真氣運行之法。
範閒的霸道真氣,走的是直戾粗獷一派,錘練內神為主,拓實經脈為基。
他這功法神奇之處在於,對真氣的操作性極強,甚至可以將自己打出的真氣給收回來。
沒錯,就是收回來!
打出去的真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範閒卻能收回來,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大宗師的功法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它已經脫離了普通武道的範疇,甚至給秦風一種修仙的感覺。
因為秦風看這功法到後麵,竟然開始在修煉精神力了。
要知道,武者在乎的,無非就是實與勢。
實代表著自身,真氣多少,真氣強弱如何,對真氣的掌控精度又如何。
而勢則是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形容,代表著你運用真氣的一種程度,也可以說是境界。
可大宗師的功法,卻超脫了這兩者。
那種玄而又玄的精神境界,書上說非大毅力者不得入門,實在是讓秦風捉摸不透。
其實對此,秦風也有一定的理解,無非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般人心裡都是有萬般雜念的,無時無刻腦子裡都有念頭冒出來,甚至有各種廢料。
而當你快死的時候,你的腦海裡隻會有一個極其純粹的念頭,那就是活過來。
這一刻,伱就能夠體會到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精神會得到升華。
所以當人處於絕境之時,就會有大徹大悟之感。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領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知行合一可太難了!
“葉哥,你看我打的如何,有哪裡需要改進的?”
範閒收功而立,平複下呼吸後問道。
“要改的地方挺多的,不過今天時間有限,我隻教你功法的問題,你過來。”
秦風對範閒招了招手,後者依言走來。
秦風將手放在了範閒的背上,說到:“再運功!”
感受著範閒體內真氣的流轉,秦風立馬找出了好幾處問題。
“真氣過雪關之後,得疾而非緩。還有真氣走氣海入關元的時候,這麼快乾什麼?這裡你平常修煉感受不到疼嗎?還有這裡”
秦風給範閒指點了好幾個錯處,有的問題比較大,有的則是小問題。
範閒按照秦風指點後的方法去運行真氣,發現和之前相比,果然順暢了許多。
隱隱之間,他感覺體內真氣有一種翻湧的感覺。
“盤腿坐下,守心凝神,專心運轉功法。”
聽到秦風的話語後,範閒立馬盤腿坐下,修煉了起來。
秦風在一旁看著,也是微微感歎。
範閒的武學天分實在是太高了!
今天才十六歲而已,竟然就要突破到八品了。
原本他哪怕不插手,通過和程巨樹的一戰,範閒也能夠突破,此時秦風隻是將其提前罷了,主要還是底子好。
大約一刻鐘後,範閒一臉驚喜的睜開了眼睛。
“葉哥,我突破了,進入八品了,多謝葉哥指點!”
最主要的是,他感覺身上修行的功法,運轉起來比之前順暢多了,真氣威力也有少許提升。
這種功法上的改進,比實力上帶來的提升更加重要。
正因為知曉這一點,範閒對秦風還是無比感激的。
秦風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武道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以後要多加努力!”
“葉哥教誨,我定謹記於心,時時回想,鞭策自己!”範閒恭敬的拱手道。
見此一幕,秦風也是感覺有點欣慰。
難怪有些人就愛給人說教,尤其是給聰明人說教,對方的那種反應,讓人打心底裡的舒服。
“恩,去吧!”秦風裝出一副高人風範,擺了擺手道。
範閒對秦風再次一禮,隨後便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他今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如今突破浪費了一些時間,所以有點急。
這時,秦風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下次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一把強弓,越硬越好!”
他一個黑戶,在京都裡麵各種不方便,買東西得讓範閒幫忙帶。
主要這裡是鑒查院的大本營,秦風如若因為買個東西就暴露了,那就搞笑了。
“知道了!”範閒揮了揮手,離開了院子。
走的時候,他還順手關上了大門。
秦風則收回目光,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參詳起了霸道功訣。
宰相府,一處偏房內。
林珙看著手裡寫著範閒回府的紙條,對著手下吩咐道。
“開始吧,事情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隨後又問道:“二皇子到哪裡了?”
“還未出府,不過應當是快了。”
“好!下去吧。”
林珙看著窗外的鬱鬱樹木,眼放凶光,嘴裡喃喃道:“範閒,不要怪我,隻能怪你染指了不屬於你的東西!”
範府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