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苦荷出現,再到魏升上奏,接著上杉虎被押了下去。
範閒可謂是看了一場大戲啊!
所以,這一切都是為了殺肖恩?然後奪上杉虎的軍權?
可沈重呢?
這人擋著北齊高層發財,不處理嗎?
還有,這個殺肖恩的計劃,不應該是沈重在背後推手吧?
怎麼想都不可能,範閒估計,這背後之人,不是太後就應該是苦荷了。
可究其原因呢?
為什麼要殺肖恩?目的是什麼?
範閒一下子就迷茫了,他忽然發現,對這齊國政治,他是一點也看不透啊。
沒過多久,肖恩就被帶上來了。
顯然,肖恩被提前轉移到了皇宮當中,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指證。
這一刻,大廳裡的各個官員都明白了這一點,也沒有人敢傻乎乎的為肖恩開罪了。
“苦荷!”
“肖恩!”
當肖恩被帶上大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死死盯著苦荷。
苦荷也望著他,兩人就這麼默默看著。
很快,太後厲聲開口道:“肖恩,有人參你通敵賣國,這是罪證,你可認罪?”
說完,太後直接讓人將罪證放在了肖恩的麵前。
肖恩抓起看了幾眼,便開口道:“回太後、陛下,臣冤枉,此乃無稽之談!”
“臣被關在鑒查院裡之時,從未與人開口說過,這裡說我告知鑒查院齊國機密,根本無從談起啊!”
“再說了,此等消息來源於慶國鑒查院,這又是何處尋來?莫不是有人通敵?!”
肖恩這個證詞還是比較犀利的,說證據來自於鑒查院,但你拿這個證據不就是得通過鑒查院嗎?
這個拿證據的事情,本身就是通敵。
“回太後,此乃我錦衣衛打入慶國鑒查院的間諜所得。”魏升解釋道。
“鑒查院給的東西都敢信,那如若鑒查院傳信過來,說那沈重是鑒查院間諜,伱信是不信?!”
其實進入大廳看到苦荷的那一刻,肖恩就知曉,他應當是要死了。
可二十年都過來了,如今他這孫兒馬上就要成家立業。
他想再活一段時間,起碼要活到重孫出生吧。
正因為這種求生欲望,才讓他在大廳裡與人辯論。
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早就直接動手了。
“你這是詭辯!”
魏升不緊不慢的說道:“回太後,先前大將軍上杉虎前往慶國邊境,其實是去劫走肖恩的。”
“而我們錦衣衛有一位間諜就混在使團隊伍當中,他身上有著大量關於肖恩通敵的證據。”
“如今,我已經聯係不到他了。我懷疑,他可能遭了上杉虎的毒手,此乃叛國,其心可誅!”
殺肖恩,太後用了三板斧。
並不是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而是,莫須有、莫須有,還是莫須有。
給肖恩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給上杉虎按上莫須有的罪名,最後拿上杉虎的命來威脅肖恩就範。
肖恩是個聰明人,相信這些東西出現,他也就明白了意思。
如果他認罪,那就留他一個體麵。
如若倔強到底,那最後的體麵也就沒了。
範閒:“.”
範閒在一旁,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他屁股總是挪來挪去,不知道該坐哪裡。
畢竟此時場中在說的,就是他們慶國使團的事情。
使團裡有間諜?他怎麼不知道?
還有肖恩通敵叛國?他怎麼也不知道?
對了,還有消息找鑒查院的人求證,他不就是鑒查院的提司嗎?
雖然心裡十分活躍,但範閒可不會真的傻到開口,參與齊國的政治內鬥。
這場戲,說到底就是讓肖恩死。
他參與進去,除了惹一身騷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並且大宗師苦荷就坐在旁邊,範閒一點也不自在,他可不敢開口。
再說了,此時在齊國人眼中,鑒查院的一切都不可信,他這個提司開口說的話,又怎麼能夠被稱之為證據呢?
“肖恩,你怎麼看?”太後問道。
我怎麼看?
我黃泉路上看!
至此,肖恩算是明白,他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他不死的話,說不定還會連累上杉虎。
苦荷這個狗東西還坐在旁邊,他也沒有任何機會。
死了算逑!
想通之後,肖恩也是長舒一口氣說道。
“太後,臣認罪,臣通敵叛國,請求一死!”
肖恩大聲說道:“臣死之前,但求一件事!”
肖恩臨死之前的一件事,眾人都十分好奇,他會說些什麼。
尤其是沈重,他心裡還念叨著肖恩口中的秘密。
要不是苦荷坐在這裡,他恨不得上去和其對峙一番。
“你說。”
“臣想要和慶國主使範閒說一句話。”肖恩指著一旁的範閒說道。
“我?”範閒手指自己,一臉懵。
而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了過來,讓範閒十分緊張。
“哦?”太後一愣。
隨後說道:“範閒乃是慶國主使,為外臣,代表的是慶國,不受我管轄,你且自去問他。”
“謝太後恩典!”肖恩行禮之後,直接走向了範閒。
“你有什麼事要說?”範閒看著走近的肖恩,警惕的問道。
肖恩要死,為什麼要找他說話?這事兒實在是詭異,範閒想破頭也想不懂。
肖恩靠到足夠近之後,小聲說道:“範大人,敢問葉大人何在?他可是拿了我一本天一道心法的。”
他和範閒說話,自然不是為了交代什麼,他可不會蠢到暴露範閒是自己孫子的身份。
他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借刀殺人,將秦風給殺了!
他借的這把刀,就是大宗師苦荷!
方才肖恩說話的聲音很小,隔著半米也許就聽不到了。
但這個大廳裡麵,除了範閒之外,還有一個人能聽到。
那就是苦荷!
明明秦風那家夥答應和自己的交易,去殺了沈重的。
可對方一直沒有兌現,這讓肖恩有些煩躁。
最主要還是,秦風太優秀了,還是慶國人,以後也許會成為齊國大患。
所以此時,他想讓苦荷知道這件事,然後去親手將秦風給殺掉!
二呢,則是離間範閒和秦風。
這個天一道心法,他是給了秦風的。
如果秦風沒有將這件事告知範閒,此時肖恩的這番話,那就是誅心之言!
說完,他也不給範閒說話的機會,直接起身離開了。
範閒:“???”
範閒隻覺莫名奇妙的,問話問一半,還不要答案,真是奇怪!
“罪臣,請罪!”肖恩跪伏在地,朝著太後大聲說道。
“罪臣肖恩,犯通敵賣國之罪,原該夷其三族,但念其對齊國終有功勞,隻賜死罪.”
隨著罪名被宣告,肖恩也被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