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宮廷歲月161(2 / 2)

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10072 字 8個月前

“真要說來,她和陸美人在朕麵前也差不多...朕當初怎麼就弄錯了?”

說到這裡,郭敞竟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這倒是令朕想起了她早先說過的,人信的從來隻有自己願意信的...她向來通透啊!”

王誌通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他知道這個時候官家必然是有要他說些什麼的意思,倒不見得他的話有那麼打緊,不過是人在迷茫時就想聽聽旁人的意見。不見得會照著做,但總歸能讓心裡暫時沒有那麼空落落的。

隻是他當下若真的說了,怕是說了還不如不說!順著官家的意思,講高順儀的絕情,這些年來逢場作戲麼?且不說,官家自己其實都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官家自己說是自己說,旁人跟著認可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說不管那些了,就做個心直口快的渾人,怕官家事後想著也不覺得這是他本性耿直,隻對官家忠誠...高順儀真是那等逢場作戲、虛情假意之人麼?怕不是的吧。不隻是郭敞這樣覺得,王誌通也是這樣覺得的。

絕情是有些了,畢竟官家那般真心,她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虛情假意真說不上,從最現實的角度出發,天子的意願是不可拒絕的。難道當初官家有心於她,她還要‘出於本心’拒絕不成?

那不是真誠,是一心求死,不想活了!

而要不順著官家的意思,講高順儀的不容易,高順儀還是對官家有感情的...官家自己都有了定論,說這些隻會顯得在欺瞞——不過要讓王誌通來說,如今官家竟有些要自欺欺人的意思了!

若真的打定主意,現在這番作態算什麼?

又過了些日子,郭敞照舊不見素娥,隻隔兩日叫人將郭璽從玉殿抱來。如此直到九月末,向太後過六十大壽...大燕太後、皇後的生日都叫做千秋節,向太後這回又逢著六十整壽,更該大辦,所以這回為千秋節準備的宮宴遠比往常隆重。

說來,向太後在素娥剛得寵那會兒,身體已經是時不時得病了。但大約是年輕時底子不錯,到如今雖說是時好時壞,可終究沒有太醫說‘不好’的時候。

千秋節宮宴,後妃凡是有品級的都要出席。素娥沒有得病抱恙,自然談不到請假不去。所以到了時候,也攜帶了壽禮,帶著郭璽一起參加宮宴——其實隻要有郭璽在,她就很難推辭不去了。她這個眾多兒媳中的一個不去,那不算什麼,可金孫不去,那可不行!

真是金孫,甚至金孫都不足以形容。如果用金子照著

人打一個,就能得一個男丁,大燕皇室哪至於如此有危機感?

向太後倒不見得有祖母心腸,隔輩親就喜歡小孫子。畢竟說到底,郭敞不是她的親兒子,底下出再多的公主皇子,都不是她的血脈,也於她的權勢、娘家的地位無益(除非向婕妤能生,但向婕妤也幾乎被放棄了)。

但千秋節宮宴本來就是展示皇室的一個舞台,多一個活蹦亂跳的皇子,說得大一些,對國家穩定都有作用!說得小一些,也能增加皇室向心力,至少外臣宗親們,不至於想著皇室血脈斷絕了該怎麼辦。

說來,郭敞唯一的親兄弟,最近又夭折了個兒子。現在膝下隻有兩個兒子,還都是沒過四歲的...瞧著就讓人不放心。這是眼下皇帝、王爺們瞧著都比較能生,要是今後不怎麼能生了,該怎麼辦啊?想想就愁人。

這還不是瞎想,畢竟規律就是王朝國力走上坡路的時候,生育從不是問題。可到了走下坡路的時候,皇宮裡孩子都會變少!

素娥出現在宮宴現場,倒是沒人當著她說閒話。畢竟能出席宮宴的,也都是有品級的妃嬪了,能和素娥說得上話的,地位還要更高。而這樣地位高貴的人就講究一個‘體麵’,就算是有心奚落,也不會當著麵直接來,那太難看了(原本有仇,又或者本身性格太壞的除外,那是特殊情況了)。

不過,便是沒有閒話,那樣看好戲的眼神,以及一些人的‘小動作’,還是挺有存在感的——素娥當然不喜歡這個,但她也不喜歡過去那麼多人露骨的吹捧討好。所以兩相對比,她竟也不覺得如今出席公共場合比過去難熬。

郭敞來時,見到的就是素娥身邊遠比平常人少的景象...這是這一兩個月間,他第一次見到素娥,他以為自己心緒已然漸漸平複,不會再做小兒女態了。卻沒想到,再見她立時便怔住了,還是王誌通在身後提醒了好幾聲,這才回過神來。

郭敞其實不知道自己怔住的那一會兒想了什麼,更像是什麼都沒想。隻是看到那個人在那裡,便再也看不到其他顏色,看不到其他聲音,能入眼入耳的,天地間隻有她一個。

之後整個千秋節宮宴,郭敞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便出神了去。他刻意不再去看素娥那邊,但人就在不遠處,他可以限製自己的身體,不叫頭轉向那邊,也不叫眼睛看過去,可內心的浮想聯翩已然無法控製。

他想到她那雙清淩淩的眼睛,明明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卻永遠有著少女的純淨、矜持、單薄脆弱。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是在林美人的清輝殿——他當時便覺得,一整天的乏膩、燥熱全解去了,真是好一樹白花開在自己麵前,何等皎潔莊重!

還有素娥第一次侍寢時,她是那樣冰冷,他看來既像是冷雨風吹下的花,又像是一隻玉石雕成的頑器。他當時沉溺於那樣異樣的美裡,感歎‘尤物惑人’...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其實一切早有顯現。

她的冰冷沉默不是生性那樣,也不是初次承寵,應對不來...她就是冰冷沉默,沒有一點

點情意。

真正讓郭敞不願意承認的是,他都看清了,依舊會接著想她。想他們相處種種,想他們情濃時分——他忽然無比明確地意識到,她已經是他的一部分了,要割舍下她,非得血肉模糊不可...而且非是不能,而是不願。

宮宴有散時,又過了幾日。素娥正在練習書法,出去辦事的席玫瑰,心神不定地回來,素娥見她神色不對,便問道:“這是怎麼了?總不會是外頭不懂事的宮人,惹了你這個小祖宗?我想著,便是我如今不那麼得意了,一般人也不敢觸嬪位娘娘身邊大宮女的黴頭罷?”

“不,不是...”席玫瑰連忙否定。

素娥對下很和氣,不見得是手多鬆泛,放賞放得多,而是那種把人當人,甚至當和自己一樣的人的天然態度。她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在旁人看來實在是太紮眼了!但素娥對宮人和氣歸和氣,卻十分禁著她們在外行動出格,要求他們是低調低調再低調。

一方麵是素娥自己不會仗勢欺人,自然也不會想著自己身邊的人仗勢欺人。另外,也是她為身邊這些宮人好,真要是習慣了作威作福,在這宮廷裡才是‘取死之道’——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花無百日紅的,一旦她這個做娘娘的情形不如前了,以前出的格都是要還回來的。

所以玉殿上下倒也習慣了出了殿門就低調,隻要人家不是故意欺負,他們也從不會在意一些小細節。而如今官家是不肯見素娥了,但下頭的人隻當是正常的寵妃漸漸不如前,優待是少了,可也不至於就明堂正道欺負人。

也做不到!畢竟素娥是嬪呢,一個嬪位娘娘真要較真,哪裡真能抵擋了!

席玫瑰低聲道:“娘娘...方才出門,有個小宮女傳了一句信兒給奴婢,說是福寧殿裡劉大人的話——叫娘娘彆與官家僵著了,官家早想著娘娘了,隻要娘娘給個台階下......”

“劉亮的意思?他哪裡是會說這話的人。”素娥搖了搖頭,絲毫沒有因為劉亮這些人對她格外奉承就說他好話:“劉亮的性情,說得不好就是木訥,宮裡少見他那樣一是一二是二的人。少了些機靈,多餘的事自己是不會主動去做的。”

“當然,說不得王都知就是看重他這一點,畢竟他那樣聽話老實的,在宮裡也少見...王都知分明是留著他給自己養老的。”

“他的意思,大約是王都知的意思...不過王都知也不會承認就是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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