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的澀味很多都來自‘單寧’,而葡萄籽中有不
少單寧。所以隻用果汁發酵,單寧確實減少不少,澀味就會輕一些。
“嘗過之後臣妾很喜歡那味道,但也不敢亂喝...還是用宮中的老鼠試了試,見它們吃了這酒都是好好的,這才知道這算歪打正著,成了一種新酒。”
“去歲臣妾住在保和殿,有了自己的住處,許多事方便了許多,就多釀了一些這葡萄酒。今年夏日裡,常常冰鎮了品嘗,才發覺它是最適宜這樣飲用的...官家也嘗嘗。”
素娥說的這樣煞有介事,郭敞對這葡萄酒的期待也高了起來,然後就喝了一口。‘嘶——’的一聲後,都驚住了——人對於第一次嘗到的味覺刺激,總會有些反應不來。氣泡酒那種特彆的碳酸刺激,在此時果然是聞所未聞的。
但那種刺激之後,清爽感也是立竿見影的。郭敞這才明白素娥的意思,為什麼說這酒極適合冰飲,而不好像很多酒那樣燙過後喝才好。冰鎮之後的冰爽,簡直和這種微微的舌尖刺激相得益彰,一下就除去了夏日燥熱。
素娥其實不太確定郭敞會不會喜歡‘香檳’,這種事還是要看個人口味。哪怕是她上輩子時,人們的口味因為全球化越來越包容了,還不是有人喜歡快樂的碳酸刺激,有人接受不來麼?
不過看郭敞的表情,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素娥也就放心了。
“太妙了,這酒可有名字?”郭敞是真的喜歡,飲下一杯後又叫滿上,繼續再飲。
“倒沒有,據說葡萄酒是用顏色分的,紅的就是紅葡萄酒,晶瑩澄澈的便是白葡萄酒。這酒雖是從白葡萄酒而來,但到底不同了。”素娥見郭敞是真的喜歡,索性提議道:“既然這酒得了官家青眼,不如就由官家來賜名罷。”
“那等西夷人就是如此,取名總過於直白,沒甚意趣。”郭敞似乎是對紅白葡萄酒的說法有些接受不來,但也不怪他有這樣的吐槽。要知道此時大燕有名的酒可多了,個個都有響亮的名字呢!
香泉、天醇、醽醁、瑤池、瀛玉、玉瀝、金波、眉壽、流霞、雅成春、千日春、酴醾香、錯著水、竹葉清、白雲泉、錦江春、浣花堂、至喜泉、十八仙、蓮花清、換骨玉泉、銀光香桂、齊雲清露、藍橋風月、萬象皆春...真是聽著都要醉了。
“這酒適宜冰飲,夏日開胃,味道獨特...玉冰露或者龍珠春,如何?”郭敞想了想道。
“玉冰露更好些。”素娥沒說‘龍珠春’哪裡不知道,隻是說了玉冰露更好——草龍珠是葡萄的彆稱,而‘春’又是美酒常見的名字,所以翻譯過來,還不是葡萄酒麼。
郭敞也是一笑:“說的也是,玉冰露更好些,就叫玉冰露罷...”
‘玉冰露’喝了頗為開胃,今天一天都沒好好吃飯的過程似乎是突然覺得自己餓了。胃口一打開,倒是比平日吃喝的更多。吃完了正經餐食後,他竟然還記得問素娥:“方才的‘雪糕’還有麼?”
素娥怔了怔:“官家,那雪糕是冰凝東西,難得存住,所以都是做多少吃多少。若有剩下的,必然都是叫司
膳內人和侍女們分了...眼下沒有,不過再做也容易,官家略等等?”()
做得容易?瞧著倒不像...朕是見過做冰飲的,要做得那個樣子,碎冰都是件麻煩事。郭敞顯然不知道冰淇淋是怎麼做的,還以為那是用冰屑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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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一聽就笑:“官家想來是不知道根底,臣妾叫司膳內人近前來,當著官家的麵做吧...隻要食材準備好了,做起來是很容易的。”
素娥一吩咐,羅頌貞就帶著手搖式冰淇淋機,還有做冰淇淋的原材料過來了。當著郭敞的麵,將各種原材料以一定比例倒進攪拌桶裡封上。然後郭敞就見她搖動手柄,不一會兒揭開攪拌桶,雪糕就做得了。
雪糕特彆好吃!郭敞吃了一大份後心滿意足。
今晚是真的吃飽了,而吃飽了後就更不會‘空虛’了。如果說,素娥之前是用看不見的溫情填補了他身上空掉的部分,那現在就是食物填滿了實實在在的空間。
郭敞同素娥坐在窗邊乘涼消食,郭敞還想著要不要喝點兒消食茶。轉頭看向輕輕搖著扇的素娥,忽然郭敞就釋然了...或許今後素娥也會變,變得空洞,變得和曹花容、張皇後、鐘如蘭沒什麼不同。但他會永遠記得,有這麼一次,她叫他覺得不再空虛。
“素娥...”郭敞脫口而出,聲音很輕。
素娥看向郭敞,目光中帶著疑惑。而郭敞也是叫出名字後才反應了過來,這下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清了清嗓子爭取時間,一下想到了什麼,立刻抓住了說道:“那玉冰露,素娥你這兒還有多少?”
真的這麼愛嗎?素娥有點兒茫然了,這是要問自己要的意思?
不管心裡想了什麼,素娥回答郭敞的話還是很快的:“臣妾這兒倒是還有□□鬥,都用酒瓶分裝了...當初釀得了十餘鬥,這些日子飲得多了些,就隻剩這些了。”
就算天熱時喝的多,隻有素娥一個人消耗,再加上偶爾給侍女們嘗鮮的,也用的有限。說實在的,素娥原本還有些發愁怎麼辦呢...以此時的保存手段,葡萄酒這種低度酒是很難陳放的!香檳酒的特點則是讓它比一般葡萄酒更難久存。
所以即使後世有辦法陳放保存了,氣泡酒大家依舊很少說陳釀,就是這個道理。有人要是以陳釀為噱頭賣香檳,那大抵是銷售手段,沒彆的意思...香檳酒陳放又不會更好喝,根本沒意義。
說起來,此時華夏的酒好像也是這樣,雖然有高度酒會被陳放,可主流的那些酒,大家也是推崇新酒的......
“朕倒是真喜歡,素娥可願意分朕一半?”郭敞笑著問道。
“官家自取就是了。”素娥算了一下自己這個夏天還能消耗掉多少,就道:“臣妾也隻是夏日裡喝一些,能喝多少?官家是曉得的,臣妾並不好酒,從不多飲...官家給臣妾留下三鬥,其餘的都叫人取了罷。”
留下三鬥,已經是素娥算足了餘量了。郭敞也知道素娥沒和他客氣,便點點頭:“你既然這樣說,朕也
() 不與你客氣了......”
郭敞喝酒的量和素娥真的完全不一樣,不,應該說,這時候任何一個有喝酒習慣,並且財力足夠的人,在酒水上的消耗都是恐怖的,和素娥這種淺嘗輒止的不是一回事——此時的酒不隻是酒,它更是一種非常大眾化、日常化的飲料。
大概是因為選擇不多,而且酒精度數大都不高,大家喝酒真是‘豪飲’。
“...朕不占你便宜,朕瞧著你這殿中,又是雪糕,又是冰鎮各種瓜果的,屋子裡也用冰。冰該十分短少吧?”
素娥解釋道:“今日是幾位姐姐來,所以屋子裡放的冰多了些。至於雪糕,那些用過的冰,廚房依舊拿來保存食物也是無礙的......”
當然,不管素娥解釋多少,玉殿缺冰也是事實。應該說,夏天來了,宮裡就沒有哪裡不缺冰的!哪怕是郭敞這個皇帝,也不是說能隨便用冰的。這種時候,錢都不好使,想要買一點點冰,或者冰飲,那沒問題,可一旦多要,就是花錢都買不到。
素娥隻是一個小小才人,哪怕作為主位,內膳房的份例冰也可以挪用一些,但說到底就是那些了。
“總之還是短少。”郭敞一句話做了結,輕鬆道:“回頭從朕的份例裡撥一些冰給你。”
冰不冰的其實無所謂,雖然多些冰確實能舒服很多,可現在的生活,在古代背景下,素娥已經沒什麼不滿了。不過,素娥是不會這種時候掃郭敞的興的,所以隻是頓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多謝官家...不如臣妾將這‘玉冰露’的釀造法寫下來,好叫尚食局今年也能釀一些。到時候官家要喝,再便利不過了。”尚食局之下有司醞司,專門負責釀酒的事兒,素娥這樣說也是方便郭敞日後喝酒。
“你倒是從不吝惜這些東西的。”郭敞看了素娥一眼:“罷了,也彆交給尚食局了...王誌通,你回頭接了高娘娘的釀酒方,叫外頭酒坊釀了,隻供宮中采辦,並京中各正店——一應首尾,皆照著之前清風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