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宮廷歲月147(1 / 2)

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10425 字 9個月前

郭璽序齒時行六,也就是六皇子。

他也是這一次皇子皇女序齒中唯一的皇子——原本蘇妙真所出的皇子也夠年紀了,但那孩子在郭璽周歲後不久跟著辦了周歲宴,沒過半月就沒了。至於更小的一個皇子,年紀尚且不夠呢!

蘇妙真生的皇子沒了,沒有太多人‘意外’...宮裡的皇子能長大的才是少數,長大的才叫人另眼相待。不然先帝,還有郭敞,都隻有一個親生的弟弟活到傳宗接代,這難道是巧合?若真按照那樣的‘先例’,如今活著的皇子,還有的要‘死’呢!

知道這件事的素娥也隻能歎息,她甚至不好親自去安慰蘇妙真。畢竟人家的孩子死了,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卻活得好好的,如今還正得寵。這時候她去上門說話,哪怕蘇妙真性情孤高,應該不是在乎這種事的,也怕情緒上來了心裡不舒服。

郭敞也為又沒了個兒子難受,不過到底這樣的難受有過太多次了,某種程度上算是有了‘耐受’,他還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就連序齒的事也沒有耽擱,等到年前年後一攤子忙完,就讓宗正司趕緊將郭璽的名字敬告祖宗、排上排行。

“璽兒行六,是六皇子。”郭敞將一枚金鎖掛到郭璽的脖子上,那是他新命人打造的。上麵鏨刻的詩句含了郭璽的名字和排行,這也算是郭敞的小小儀式感了。

在郭璽序齒之前,所有人就都知道他是六皇子了,上一回序齒,皇子們序到了‘五’。這幾l年生的皇子,在郭璽之前的又都沒了,他自然就是六皇子。這個時候郭璽強調這一句,素娥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郭璽和郭敞一樣都行六。

郭敞曾經也是六皇子呢!

“行六再好不過了,六是吉祥數字。更何況,這也隨了官家,臣妾惟願官家的福澤能餘些來,庇佑璽兒無病無災地長大。”素娥看了看係著那枚金鎖的瓔珞穗子,竟然是舊的。想來下頭的人不會失察到這地步,給皇子用舊東西,那就隻能是郭敞的意思了。

“這穗子...官家哪裡得來的?”素娥拈起來,覺得這東西保存的特彆好,或許使用的年頭比看起來的要早得多。

“若是‘福澤’真由朕做主,朕再多的福澤也舍得分給璽兒。”郭敞這話並不是說著好聽的,身為皇帝他本就沒必要給誰說好聽話糊弄。不管將來如何,至少此時此刻這話再真心沒有了。

這話說完,他才回答素娥道:“這是朕兒時用過的長命鎖所用...朕原本想將用過的長命鎖給璽兒,去尋了才記起來,早些年就賜給大侄兒了,當時也是擔心那孩子留不住——但就是這樣,那孩子也到底沒留住。”

至於當初賜下的長命鎖,就和其他很多玩具日用一起,做了郭敞大侄兒的陪葬。

“除了那把鎖,其實朕還有許多人送的長命鎖。但大多沒穿戴過,和新打製的也沒什麼不同,還少了一份為人父母的心意...倒是這穗子,說起來是康成太後親手編結,一絲一縷也是母親的心意。當年庇佑過朕的,如今庇佑孫子也是正

當。”()

郭敞對郭璽這個兒子真的是肉眼可見的不同,在有其他皇子做參照組的情況下,誰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他一碗水端平了——這本身也不是大問題,即便是家庭教育已經成為一門大學科的後世,大家多少有些對孩子要一碗水端平的常識了,一碗水端不平也是絕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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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一碗水端平指的還是表麵上的端平,至於說內心裡端平,那幾l乎不可能!隻要存在比較,基本上就會有高低。如果出現極端情況,兩個裡麵隻能救一個,那就會有選擇。而一旦存在這樣的選擇,哪裡還能說什麼一碗水端平?

當下的問題是,郭敞這端水實在太不平了!不,應該說,他隻端了一碗水,其他的甚至都沒有上手去端。

對待其他皇子,郭敞更多是遠遠看著,‘扮演’父親這個角色。直到有了郭璽,才真正和兒子親近,成為父親。這之前,他哪怕是對女兒也沒有這樣的——麵對女兒,他雖然容易親近一些,甚至帶著彌補心態,更加縱容寬和。但那也稱不上‘父親’,還是扮演的意味居多。

旁人看郭敞如此寵愛六皇子,六皇子又十分健康。這樣,即使‘健康’也不保證一定能長大,也有人愈發在意起郭璽的存在了。

直到準備回京了,還有人有閒情議論這事——回京之前,繁雜事很多,不管是主子,還是宮人,都是很忙的!

“這次可好了!回去後也不曉得‘那位’會怎麼想!”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意思,美人楚小憐意有所指地道。

婕妤餘紅雲搖搖頭:“能怎麼想?那位一貫是宮裡的好人,人如其名,‘賢’得很呢!便是心裡有許多想頭,麵子上也不會流露出來的...不過官家對六皇子的喜愛還真是不得了,如今看著不少人因著這個,愈發重視高順儀了。”

她們所說的‘那位’自然指的是馮賢妃,馮賢妃因為手握二皇子這個大殺招,隨著兒子年紀越來越大,優勢自然顯現,根本不用與人去爭——她就連爭寵都不必了,還會和其他妃嬪有什麼衝突?長久下來,名聲好得不得了。

不過,誰都不可能得所有人喜歡,馮賢妃的名聲是好了,但有的人看不慣她的‘好名聲’也是一樣的。過去這樣的事不好說,畢竟人家就是‘賢’,就是養大了皇子,能怎麼說?如今卻不同了,有了‘六皇子’後,一些人就頗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不一定是喜歡‘六皇子’或者素娥,說起來大多也是些樂子人,唯恐天下不亂的。畢竟身處深宮,若是自己沒什麼希望上進了,那就真是數著日子過...能看些‘好戲’,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狗咬狗、一嘴毛’,不也很有趣麼?

“重視高順儀不是因為高順儀如今得寵麼?乾六皇子什麼事兒?賢妃娘娘因著二皇子或許心裡頭想得多,其他人何至於?”楚小憐忍不住道。在她看來,郭璽這個六皇子還是太小了,將來著實說不準。也就是馮賢妃,實在是利益所在、關心則亂,這才有些說頭在裡麵。

“高順儀又不是如今才得寵的?過去就已經很得寵了,該巴結的早

() 出手了...如今這些人,不少都是為了六皇子。”餘紅雲知道的多些,搖了搖頭:“這些人很多其實根本不在乎得寵的是誰,畢竟再得寵也有新人換舊人的時候,隻有皇子才是屹立不倒的本錢。”

“這一點,瞧瞧賢妃娘娘就知道了。”

“可六皇子才多大?”楚小憐不可置信道。

“就是因著六皇子還小,所以陣仗也不大!真要是六皇子大了,哪裡還是這般樣子——你真心實意地說,若六皇子能長大些,下頭的人揣摩著官家的意思,會不會提議立六皇子做太子?下頭的人提議了,官家會不會聽從?”餘紅雲白了楚小憐一眼問道。

“定會啊!說不得還是官家暗示相公們提議立六皇子呢!”楚小憐脫口而出。

實在是最近郭敞對郭璽的寵愛令他們印象深刻,那不像是天家父子,甚至民間尋常父子也不是那樣親密的。畢竟此時還有‘抱孫不抱子’的說法,傳統上父親就不該對兒子太過親密寬容,不然就有溺愛的嫌疑。

“不就得了?”餘紅雲輕輕哼了一聲,又道:“二皇子一年大過一年了,也不是沒人提過要立二皇子做太子,但官家都給否了。早幾l年還能說二皇子不見得能長大,如今都十幾l歲了,眼看著都要挑教引宮女了,還擔憂不能長大?”

“若官家愛重聖人,尚可解釋為官家在等嫡長子出生,可如今情形都看到了的,絕不是為這個。說到底,不過就是官家對二皇子不夠滿意...若是沒得選也就罷了,可現在不是有了六皇子?”

說到這裡,餘紅雲壓低了聲音:“都能想到了,‘那位’說不得已經在求神拜佛,隻期盼著六皇子長不大。不然真叫六皇子大了,哪還有二皇子站的地方?二皇子若隻是個尋常皇子,她又能如何呢?”

和之前盛寵的妃嬪不一樣,素娥生下了皇子,而且這個皇子非常得寵...這必然會給某些人極大的壓力,其中馮賢妃尤甚。在這件事上,張皇後都比不得她。畢竟張皇後現在還沒兒子,還談不到為這件事感到壓力山大。

事實也和不少人私下議論的那樣,馮賢妃此時可談不上‘安穩’...她人在宮中,上陽宮這邊的事雖有人傳信,可到底隔了一層,是不大清楚的。上陽宮這邊說,官家寵愛高順儀所出皇子,周歲宴特意大辦、小皇子一過周歲便趕緊序齒雲雲,馮賢妃聽是聽了,卻不算走心。

之前在宮中時,郭敞難道不寵素娥、不對郭璽另眼相待?在馮賢妃想來,不過是之前的延續。如今素娥這樣‘當紅’,母寵而抱子,也是應有之義。也就是之前同意盛寵一時的姚貴妃、曹淑妃恰好無子,這才顯出了素娥母子。

直到郭敞帶著後宮從上陽宮回來,馮賢妃、姚貴妃、曹淑妃三妃領著留守宮中的眾妃嬪迎接,馮賢妃才慢慢品出意思來。

剛回來,舟車勞頓了一回,接風宴放在第二天,基本上大家隻是打了個照麵就各回各家了。郭敞也應該如此,自回福寧殿才對。但他偏偏對王誌通道:“你不必在朕身邊侍奉,先去瞧瞧順儀和六皇子...

玉殿那裡有什麼不好的,你就替他們打理了。等到事了,再來回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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