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既然做好了台球,也試玩上手了(),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很快就在一次郭敞叫她伴駕時?()?[(),帶上了全套台球...東西是沉重了一些,不過以她如今情形,彆的事也就罷了,叫幾個宮中雜役來抬東西還是很簡單的。
甚至多的是人搶著來。
“這是什麼東西?陣仗還挺大。”郭敞見素娥指揮著人將台球桌支在殿外的亭子裡,一時看不出來什麼,就好奇問道。
素娥還是小心謹慎,即使郭敞不在意,也沒有直接將台球桌安放到福寧殿的屋子裡麵。那些屋子都是各有用處的,就算足夠寬闊,塞下一張台球桌也無妨,放進去也會有些打亂福寧殿一直以來的‘規矩’。
索性這一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放在亭子裡玩也無妨。
素娥先用三角框的頂點框住置球點,然後按照基本規則在三個角放上了三顆球(置球點可以放除黑八以外的任何球,素娥放的是最常見的一號球。至於底角,就一個半色球,一個全色球了)。填充其他球時也沒有一定之規,不過素娥還是按照常見做法,半色球和全色球均勻分配著放的。
隻有最中心的一顆球,特意將黑八放在了那個位置是...嗯,這主要是為了防止一開球把黑八打入袋了。
擺好球,又拿出了球杆,素娥就給郭敞解釋起了規則:“官家平素叫臣妾多打打捶丸,也好強健身體,臣妾不願辜負官家這一番苦心,卻又實在不方便常去後苑。思來想去,便想到了這個遊戲,將之命名為‘台球’,倒是與捶丸有異曲同工之妙,說是桌上捶丸也不為過。”
“這台球的規矩是,必須先用白球將一顆紅球撞入袋後,才能任選一顆彩色球來打,啊,這白球又可稱之為‘母球’。在彩色球被撞進球袋後,要取出重新擺到原本的位置上,接著再打紅球,紅球進洞再打彩色球,一顆紅球一顆彩色球如此往複。”
“等到紅球全部撞打進袋之後,就按所值分數不同,由低到高去打彩色球。從低到高是黃球、綠球、棕球、藍球、粉球和黑球,如此直到所有彩色球入袋。”
素娥又說了比賽的話,如何計分,如何交替擊球等等。
這是‘斯諾克’的玩法,其實台球還有很多其他的玩法。不過素娥當時隨著家裡人看比賽,大多是斯諾克,她因此最熟悉斯諾克,所以此時給郭敞介紹的也是這個。
素娥沒有介紹具體的台球技巧,比如如何持杆、如何推杆什麼的,這些還是自己玩的時候摸索著來就好。她隻是介紹完台球基本規則,就拉著郭敞直接上手了。
郭敞倒和後世人們剛接觸正經台球比賽,會覺得規則稍顯複雜不同,接受的很好。主要是此時大多數競技遊戲都是這樣的,有著相對複雜的玩法規則。而不像後世,主流的體育競技運動,大都直接對壘,突出一個直來直往,規則還有越來越簡單的趨勢。
“...這也有趣。”郭敞玩了一會兒,就體會到了台球的樂趣。
正如素娥之前考慮過的,台球真
() 的很符合此時富貴階層的喜好。而且那好歹是經過時間考驗篩選的體育項目(),即使不是什麼主流項目⑦()_[((),基本的趣味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你這是為自己想的?如今進獻給朕了,你玩什麼?”郭敞接過一旁宮人遞上的手巾,擦了擦手。
素娥也放下了球杆,洗手擦手:“再叫司珍司做就是了,除了製球的象牙難得一些,其他的也容易。而且便是象牙,也隻要普通象牙就足夠了,宮中也不缺少這些。”
“用的是象牙麼?這倒是個金貴物了,本想著這個遊戲有意思,說不定能傳出宮去,若是象牙就......”郭敞想了想說:“用彆的材料不行麼?木球、石球?”
“其他料子重量不對,擊球時總不如象牙球來的爽快!”顯然,原本曆史上台球會選擇用象牙來製作,不隻是因為這樣顯得奢侈豪華,也是從實用方麵考慮了。
郭敞不說什麼,隻是扶著台球桌說道:“你那住處太窄了,哪間屋子擺放上這個,也是礙手礙腳的。唔,不過這也不打緊,左右你快挪地方了,到時候你做了主位,總有地方叫你玩這些。”
郭敞上次提過親耕禮後要給素娥晉升位份,之後就沒了動靜。素娥並沒有如一般無品貴人一樣,聽到這種事就沉不住氣。有機會見到皇帝總要試探一番,甚至還要催促...她表現的像是沒有這件事一樣。
這也是素娥越來越了解郭敞的性格了...絕對不要催促,甚至督促他,那真的會讓他不快!他要給的東西,想給自然會給。若是不想給,或者就是忘記了,那哪怕是許諾了,也彆多嘴,不然就會讓他覺得你是在逼他。
什麼東西都是他可以給,但彆人不能自己伸手去拿。
如此,素娥索性姿態就做得漂亮一些,隻會等待,絕不會自己去拿。至於說會因此失去一些機會,她倒是覺得還好。衡量這件事的利弊得失後,她還是認為利大於弊。畢竟,隻要不降低在郭敞那裡的印象,機會總會重新回來的。
可要是讓他討厭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臣妾做主位...真的能行嗎?”素娥略有些擔心的樣子。
郭敞笑了笑,隔空指點了她的額頭:“有什麼不行的?這宮中又不是沒有才人做主位的先例。不過叫你做了主位,倒是不好叫其他妃妾住進去了,不然到時候不能服眾,要鬨得你心煩了...隻能搬進空著的宮殿的話,就沒什麼好的可選了。”
相處這麼久了,郭敞當然能感覺到素娥性格是怕麻煩的。相比起同一殿中有二三‘姐妹’,到時候大家‘熱熱鬨鬨’,自然是自己一個人住來的輕鬆省事。
若是旁的什麼人,郭敞也不會考慮‘才人’之位不太夠,不能叫下麵的妃妾服氣她做主位,會生出事端——後宮之中尊卑有序,大一級也是大!下麵的小妃妾不服管教,給她們些教訓就是了,不然呢?
真要是有人明明占據地位上的優勢,還壓不住下麵的人,把日子過得煩心,郭敞也隻會覺得是自找的!
然而麵對素娥,他卻難
() 免有這種憂慮。還會自己給她開脫:素娥也不是不聰明,又或者性子太軟,立不起來。她就是太善良了,有一股子‘呆氣’,特彆是對下,極容易有憐憫心,可憐彆人生活不易。這本來是好的,可遇到一等刁鑽的,便是‘人善被人欺’了。
“那倒是無妨的,如今空著的殿閣,許多都剛剛經過修繕,這倒是臣妾占便宜了。”素娥麵帶欣喜地說。
自從郭敞繼位,宮中殿閣樓宇就經曆著一係列的擴建、修繕。隻不過一直住著人的宮殿倒不好弄這些,所以素娥才說空著的殿閣剛剛翻新,算她賺了。
素娥是真的不大在乎宮中所謂的‘地段’,皇帝不喜歡的妃子,難道真的就能因為住的近,叫皇帝繼續走動?而住的遠的,就會因為腳程遠,皇帝懶得去,逐漸失寵?這其中的說法屬於是乍一聽有些意思,仔細一想全無道理。
非要說的話,明明是皇帝會刻意將特彆喜歡的妃子就近安排著住!這才造成了,住得近的一圈都是得寵、高位妃子的現象。
至於說住得遠,耽誤皇帝走動...除了皇後,其實皇帝去妃子宮裡本來就很少了。多數時候還是皇帝想見誰,直接派人去通知,妃子自己送上門的。這路程遠近,又耽誤皇帝什麼事了?
不過郭敞是不知道素娥想的這樣清楚的,而按照妃嬪們的一貫表現,她們其實都很在乎住的地方的‘地段’呢!所以素娥這樣說,聽在郭敞耳朵裡,倒更像是她在往好處想——這倒也符合素娥一貫以來的表現。
從來沒有抱怨的時候,事事都能看到好的一麵。
郭敞喜歡她這樣,在她這裡隨著她去看、去想一些事,雖然有時覺得是她太天真了,卻也確實叫他更輕鬆愜意了些。
就這樣,有素娥伴駕,郭敞又度過了頗為愉悅的半個下午。不過晚間歇息,他卻是去了坤寧宮——明日就是親耕禮了,這總歸是個大日子,再加上還有彆的事要同張皇後商議,便早定了這晚要去坤寧宮的。
坤寧宮中歇了一夜,第二日比往日更早叫起,一切都是為了親耕禮做準備。
為了親耕禮,郭敞還得在眾臣子簇擁下出宮,在皇帝那‘一畝三分地’上裝模作樣地犁地——這片地當然不是皇帝親自照料,郭敞也隻是二月二這一天才來裝裝樣子的,其他時候真正伺候這點兒地的是真正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