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兩夜沒有合眼，卻沒有半點困意。
林錚踢開門，想拽他出來，看到失魂落魄的那個人，倒退一步，咦了聲。
“哪來的流浪漢”
也不怪林錚這樣揶揄弟弟，林海此時跟流浪漢也沒什麼區彆。
衣服皺巴巴，滿臉憔悴，下巴胡青。
哪還昔日意氣風發林三少的模樣。
看到大哥，林海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似乎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周玘的死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一會有個活動，我沒時間去，你替我去一下。”林錚說道。
“大哥，我現在沒有心情”這幾天，林海腦子裡跟閃回一般，想到他跟周玘的過往。
但更多時間，他會反複問自己，她真的不在了嗎
他還是不願意接受周玘離去的現實，總覺她還在那間他買的房子裡，等他推門進來時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
“你有沒有心情也要去，有時間在這裝情種，早乾勾八——”脫口而出的粗魯詞彙，在看到夫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憋了回去。
“你早乾什麼去了？趕緊換衣服，收拾出個人樣再過去，彆搞得好像林家要破產似的，邋裡邋遢。”
“大嫂，你能想辦法，讓我見她一麵嗎，我真的，隻見一麵就行！”
林海向於檸央求。
“顧念舊情，眷戀回憶，這都不是什麼壞事，但要有度，生活總是要向前看，也許不遠處就有你的好風景。”於檸似是而非地說。
“她真的不在了嗎，用我的命也換不回她嗎？”林海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於檸的話聽不進去一點。
“你已經幫助她了。”於檸客觀地說。
如果不是林海對周玘動了真心，林家的詛咒也不會把周玘判定成林家人搶下這個魂。
遊戲人間的林海，早就在這一場場遊戲裡丟掉了自己的真心而不自知。
“趕緊換衣服，彆遲到了。”林錚摟著老婆出門，還不忘紮心地補了句，“遲到的深情，狗都嫌。”
他把於檸想的都說出來了，於檸反倒是不舍得再捅林老三幾刀了。
“宴會結束後，你幫我個忙。”於檸說。
“什麼忙？”林老三有氣無力地問。
“我買了一雙舞蹈鞋，想送給我的朋友，你幫我送過去吧。”
“大嫂，你幫我當跑腿的外賣小哥？”這種事情，隨便找個家裡司機就好，為什麼一定要他去呢？
“快彆羞辱人家外賣小哥了，起碼人家都是在努力生活，誰跟你一樣墮落，交代你的事，記得辦好。”林錚酷酷地訓完弟弟，帶著於檸大搖大擺地走了。
林老三那死灰一般的心，在看到於檸送過來的精致盒子時又有了一絲溫度。
於檸挑的這雙舞鞋很漂亮，純白的鞋身上綴著幾朵立體的玫瑰花，匠人手作，送舞者是最好不過的禮物。
林海看到的一瞬間，那些死去的記憶又開始瘋狂攻擊他。
周玘最喜歡的鞋就是這個牌子的。
去年聖誕，他跟一個三線小明星打得火熱，忘記了她的生日，她在家等了他一晚上。
等他終於想起這件事後，她也隻是淡淡地說沒關係，他出於良心不安，說要補償她個禮物，她就提出要他親自買一雙這個牌子的舞鞋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