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舅舅會不會被人下藥了。”杜婉忽然說道。
“下藥?”
“大哥,會不會有什麼,用了不容易生孩子的?”
“想什麼呢?宮裡那麼多太醫,豈會不懂這些。凡是舅舅入口的東西都是經過再三檢查的,還有太醫檢查,就怕有人下藥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聞言,杜潛神情一肅,壓低聲音問,“妹妹在懷疑謝貴妃?”
“是的。今日我可是見識到了,舅舅對她極好。想從中做點手腳,還是不難的。”杜婉後來去偷聽的事都沒隱瞞杜潛,“利令智昏,色也一樣。”
杜潛對妹妹很是刮目相看。
今日的事情換個小姑娘碰上了,很可能會嚇得六神無主。他家小妹倒好,麵對著皇帝舅舅都能麵不改色,說話還條理清楚,最後還這麼快把來龍去脈弄清楚了。杜潛對於證據有沒有倒不是很重視。
他最想知道,就是背後是誰在算計自己,想不到當天妹妹便查出來了。現在更是發現了不少秘密。
杜潛想到皇帝的身體,“日後大哥會留意的。”
“嗯。”杜婉點到即止。
兩個人不關心怎麼從牢裡出去,這種事情自然該由皇帝舅舅去操心。
杜婉酒足飯飽後,杜潛要休息。
唯獨杜婉三更半夜,還精神著,開始在天牢裡溜達。
天牢通常拿來關押朝廷重犯的,小偷小摸的犯人,想進來都沒資格。現在倒是關押著一批人,幾乎都是蘇丞相那個貪墨案裡受牽連的官員,尚未處決。這些人本來坐著等死,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牢裡溜達。
最為可疑的,是小姑娘腰間掛著一柄環首劍,劍身很長,斜斜掛到小姑娘纖細的腰間,劍尖那一頭幾乎要觸及到地麵。
乍一看,仿佛是鬼,嚇得不輕。
再仔細一瞅,咦,這不是驕陽郡主嗎?
“郡主?”有人小聲地喊道。
杜婉回頭,看向一個牢房,那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老頭,“是你叫我?”
“郡主賣吃的嗎?賣酒嗎?我有錢,跟您買。”老頭扶著牢房的鐵欄,手中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在響。
杜婉眼睛骨碌碌一轉,“你犯了什麼罪名?”
“貪汙受賄。”
“判了嗎?”
“判了,明年秋後問斬。”
“那你拿什麼來買?你身上沒錢了吧。”
“我這裡沒有,可外麵有的,你隻要給我筆,我寫一封信,你便能去指定的地方要錢。”老頭生怕彆人知道似的,壓低聲音說著。
杜婉一聽,樂了。
落到旁人的眼裡,兩人就在嘀嘀咕咕的,小聲聊著事兒。
後來杜婉還跑到杜潛的牢房,拿走了筆墨紙硯,還問獄卒要了一點清水,然後開始磨墨,讓老頭寫信。
說是信,其實就是一張欠條。
老頭按上了手印,這個跟蓋印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