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親眼見過一對相戀七年男女,沒結婚之前感情很好,婚後半年就開始三天兩頭爭吵,導火線就是女方跟男方的家人相處不來,男方夾在親人和妻子中間,兩頭不討好。不到一年時間,兩人就離婚了。
所以,杜婉從來不會小看家庭的影響。
裴家母女和她不和,成親後可以想象關係不會好,到時憑她的能力是不會吃虧,最為難的人終究是裴灝。
一邊是他的親人,一邊是妻子,光想一想就知道挺沒意思的。
何必執著在一起?
舒坦日子不好呢,還是單身不香嗎?
杜駙馬冷靜問:“此事你娘親知道嗎?”
“娘親懷孕了,我怕她會生氣,沒敢跟她提。”
“你做得很好。不必等裴夫人上門,我會拿庚帖和訂親信物上一趟國公府,去把這門親事退了。”
“……”杜婉愣住,父親這是答應了?
杜婉不知道是什麼讓他臨時改變了態度。但這樣挺好的,至少不用讓裴夫人上門膈應人。
長公主現在是個大齡孕婦,杜婉不敢讓她被氣著。
杜駙馬雷厲風行,回府避開長公主找出了庚帖和信物。
起初他想勸勸女兒,不能草率退親。那是他不知道女兒的失蹤,會讓裴家人耿耿於懷。這件事情不但是女兒心中不願提起的事,也是他們當父母的隱痛。
既然心有芥蒂,退親就是必然。
人到中年情緒很少外露。當他很低調地拿著庚帖上門,並沒有提出見鎮國公,直接要求見裴夫人。
裴夫人起初聽到杜駙馬上門,還擔心是鬨上門來。
結果出乎她預料,對方是上門退親。
裴夫人有點氣不順,但終究是達成了目的,雙方迅速換回了庚帖和信物。
杜駙馬更是當場撕毀了婚書,“婚書已經毀了,我女兒和貴府公子的婚約從此解除,日後橋歸橋,路歸路——”
“永正兄,不可!”
外麵一道急切的男子聲音響起。
鎮國公匆匆趕來,當他踏入廳堂,見到撕毀的婚書,隻覺得眼前一黑,氣得幾乎要昏倒。
完了完了,兒子要完了……
杜駙馬轉身麵對著鎮國公,“裴振宗,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國公府現在都成了我杜家和公主府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誤會,純粹誤會。”鎮國公隻覺得腦海嗡嗡響。
“沒有誤會。我杜永正這輩子最後悔之事,便是當年腦子不清楚地應下了這門親,導致我女兒被人害得流落在外,吃儘了苦頭,最後還要被人嫌棄。”杜駙馬冷臉丟下這句話,不給鎮國公解釋的機會,繞過他就大步離去。
鎮國公想去追,被杜六攔下。
他轉而怒目看向裴夫人,“你都乾了什麼?”
裴夫人強作鎮定,“杜駙馬來退親,態度堅決,我應下了有錯嗎?”
是了,來退親是公主府,反而省了她找借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