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灝見她情緒好些，狀似無無意：“母親今日不是去護國寺上香了嗎？是不是有誰為難您了？”
“沒有。”裴夫人搖頭。
裴灝微歎，“母親不必替我遮掩，外麵想必有很多人在笑話我。”
裴夫人急道：“我兒子這麼優秀，誰敢笑話？”
“再優秀又如何？”裴灝苦澀地說著。
裴夫人眼淚又嘩嘩流，“是母親害了你，是母親害了你——”
“母親！”
裴灝打斷了裴夫人的話，“我的事與母親無關，是我自己福薄……”
不提福薄還好，一提裴夫人就嘩的一聲痛哭出聲。
裴灝是個孝順的兒子，抬起手臂輕輕環著母親，聲音極是溫柔地說道：“母親彆哭，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不會生孩子嗎？皇宮裡那麼多的太監，他們不是一樣不生孩子。”
裴夫人哭得更是不能自己。
外麵的下人都聽到了哭聲。
胡三跟門神似的守著，沒有人敢探頭查看。
裴灝一邊安慰，一邊不著痕跡地套話，“母親今日見了元通大師？”
“是的。”裴夫人含淚點點頭。
裴灝輕聲問：“他說了什麼？”
“……”裴夫人愧疚道，“母親聽說驕陽郡主是福星，可以庇護身邊人？”
“咦，母親從哪裡得知的，這可是秘密，公主府藏得很緊的，知情的人都封口了。”裴灝很是驚訝地問道。
“我、我也是無意中聽到。”裴夫人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聽牆角得知的。
“母親今日去向元通大師求證了？”
“是……”
“哦，那大師如何說的？”
“他說涉及郡主的事，他不會回答。”裴夫人現在都還記得元通忌諱莫深的神色，後來她再三懇求，元通才說了一句話：若得郡主庇護，可一世無憂。
當時裴夫人極為震驚。
從而對郡主是福星一說，深信不疑。
裴灝聽到裴夫人的講述，他暗罵一句老和尚著實狡猾成精。得郡主庇護一世無憂，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裴夫人哭道：“灝兒，是母親對不起你……”
是她生生折斷了兒子的福氣，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裴夫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裴灝沒有流露出一絲責怪她的意思，“您是初衷是為了我好，我不怪母親。”
“不是的，都怪我。”
“不怪您。”
“怪我怪我的……”
“……”
裴灝覺得要適可而止，不能再刺激她，話題一轉，“母親，我不太相信命的，福氣是人爭來的，不是外人給的。”
“爭、爭來的？”
裴夫人琢磨著這話，眼淚止住了一些。
等她走到外麵，看到了儘職的胡三。
胡三見到裴夫人有點兒心累，若不是她折騰出退親的事，現在世子爺都不必養傷之時還要勞心勞力去謀劃。
不過，胡三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夫人慢走。”
“胡三，照顧好世子。”
“是，會的。”
胡三憨憨地應了聲，裴夫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問道：“胡三，你說福氣沒了，還能爭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