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三娘很會演戲,哭到動情處,眼淚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流。
那場麵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馬建設很快動容了,他上麵也有六十歲的老娘,最不能看到老人哭了。
但是,他畢竟當了這麼些年宣傳主任,知道尋求真相最忌偏聽偏信,也知道不能隻聽當事人的。
所以,馬建設把目光轉向了楊村長,“村長,老人家說的情況屬實嗎?”
“隻有一半的一半是真的。”
楊村長不偏不倚,“安渝這孩子老實能乾,從前是楊樹村有名的受氣包,這個你隨便找個人打聽就知道。”
“一周前,薑三娘給安渝看孩子,讓安渝去挖河溝,老二發高燒,她讓七歲的老大下河撈魚換錢......兩人打了起來......”
越往下說,楊村長越覺得一張臉臊得滾燙。
在他看來,安渝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被薑三娘逼的。
雖說安渝出身不好,但那又不是安渝能選擇的。
聽完楊村長的話,馬建設瞠目,看著抱著他腿的老人,隻覺得一陣寒氣從腳後跟躥到後腦勺。
這是親奶奶嗎?
這是仇人吧!
血海深仇那種!
彆看馬建設人高馬大的,從小走的卻是文藝範,複員之前就是文工團的。
聽到楊村長的話,他的腦子很給力地排演了一出苦情大戲。
惡婆婆、瘦瘦弱弱的兒媳婦,很可能還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情仇,隻是想想就讓他汗**直立。
安渝看著默不作聲的馬建設,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
察覺到馬建設的不滿,薑三娘脖子一梗,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仨孩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就是,一家人哪兒能有隔夜仇,孩子好好的就行唄。”
看到薑三娘不裝了,林秋紅姐妹幾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她們篤定安渝不敢再動手。
“好個屁!”
安渝一棍子打在林秋紅大腿上,同時抬起另一根棍子,如利劍般抵在薑三娘喉嚨上,眼底恨意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