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重症監護室。
各種儀器的電子音不斷地響起。
病床上。
李清塵麵色青白,臉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瞳孔灰暗。
鏈接在胸口上的心跳檢測儀,曲線波動逐漸緩慢,隔上許久才會跳動一下。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表明,他整個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但此刻的李清塵卻是用儘這幅破破爛爛的身體內最後的力氣,梗著脖子,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想等待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李清塵依舊死死的睜大著眼睛,隻是目光卻逐漸的暗淡了下去。
就在這時。
“嘎吱!”
病房的大門打開,一道俏麗的身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李清塵的眼神隻亮起來了一瞬間,又再次變得黯然。
來人帶著一頂帽子,麵容俏麗。
正是他這些年最好的“哥們”,蘇望望。
但卻不是他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怎麼,看見來的是我,是不是挺失望?!”
蘇望望抹了抹臉頰上因為跑的太快,而冒出的細汗。
看著病床上的李清塵,眼眶有些泛紅,但卻挑了挑滿是英氣的劍眉,和往常一樣,嘴上不饒人道:“彆特麼想了,我來之前打電話問過了,你家白大校花那個閨蜜,給她介紹了個富二代,人家這會兒正忙著約會呢,哪有時間來看你這個對她一點用都沒有了的病死鬼!”
聽到這話,李清塵眼中最後一絲光彩也消失了。
白月雅。
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追了二十年,也不顧一切的舔了二十年。
為了她,自己放棄了進名牌大學的機會,跟著她去了一所三流本科學院。
因為她一句“宿舍裡彆的人都有新款的水果手機,就我沒有”,自己沒日沒夜的逃課去校外打工掙錢,最後因為掛科,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畢業工作後,因為她的愛慕虛榮,和同事攀比,借了一大筆的網貸和信用卡債買化妝品和包包。
最後還是自己欺騙家裡要創業,掏空了父母半輩子的積蓄,才幫她還上這些債務。
也因為這個,後來自己母親因為得病沒錢治療而去世,父親和一眾親戚們氣憤之下,直接跟自己斷絕了關係。
這二十年來,自己每天省吃儉用,掙的錢全都用來給她買禮物和補貼生活費。
自己可以說為她付出了所有的一切,連自己的人生都搭上去了。
可結果呢。
自己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時,她卻在和彆的男人高高興興,卿卿我我的約會。
連自己臨死之前,想見她最後一麵,這個小小的願望。
她都不願意滿足自己嗎?!
“傻了吧?是不是特彆的失望?特彆的不甘心?!”
看著李清塵臉上泛起的死灰之色,蘇望望眼淚滾滾而落,咬著貝齒,哽咽著大罵道:“你個沙比,這些年老娘勸過你多少次,可你特麼就是跟著了魔一樣,哪怕她把你當成一條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你也眼裡全都是她,彆的什麼都看不見!”
“你特麼,你特麼……看我一眼,能死嗎?!”
“你愛了白月雅二十年,可老娘也特麼等了你二十年!”
“老娘一輩子的青春都搭你身上了,可,可你就隻是跟我裝傻,裝不知道!”
“現在你特麼都要死了,你心裡還是隻想著白月雅!”
“老娘哪點比他差了?!”
“嗚嗚嗚~!”
蘇望望捂著臉嚎啕大哭。
這個從來沒在李清塵麵前流過一滴眼淚,一直都大大咧咧,像是一個快樂的小二逼一樣的女人,此刻卻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傷心欲絕。
李清塵愛而不得二十年。
但她同樣也委屈了自己二十年啊!
李清塵心中一顫,緩緩轉動脖子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