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嗣眯了眯眼,一眼看穿,“因為我昨天殺了你的婢女?因為這個,你恨上我了?”
玉明驚得心頭一跳,她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反駁:“我不敢怨恨殿下。”
不敢怨恨,那就還是想了。
陳玄嗣似笑非笑地睨過去,刺客的事,他還沒找她算賬,她反倒恨起他來了。
沒看出來,這哭包說話語氣軟軟的,話音裡可是硬氣得很。
“你覺得我不該殺?”陳玄嗣話音危險。
在近乎陰冷的目光下,玉明渾身顫了顫,不自覺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她咬了咬唇,還是低聲開口,
“律法中有寫,不得隨意殺傷奴仆。凡有罪者,當送於官府定奪。若當真存有謀害其主一事,再予殺人罪處置。”
你當場殺人,就是有錯的。
這話玉明沒敢說出口,但直直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陳玄嗣笑了,他一笑,就證明有人要倒大黴。
車外的元回從帷裳的縫隙裡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視線。主子今兒個本來就心情不好,還有人傻傻地往風口浪尖上撞。
下一瞬,玉明整個人,連同軟墊都被拉了過去。
她險些倒在坐榻上,忙撐著軟墊直起了身子。
玉明還沒來得及後退,腕子就被鐵鉗似的錮住。
她慌亂抬頭,眼前這張帶笑的俊臉放大,笑得人寒氣森森。
“誰要殺我,我就殺誰。你的陪嫁丫鬟裡出了刺客,這筆帳該怎麼算?”
陳玄嗣抬眼,語氣玩味,“既然按律法辦事,我要不要連你也一同收拾打包送去官府?安個謀殺罪一起論處了?”
玉明沒敢開口反駁,可心裡依舊是不服氣的。
刺客不是她安排的,卻要給她安上謀殺罪,真是好流氓的道理。
“怎麼,覺得不服氣?”陳玄嗣仿佛知道她想什麼。
玉明沒說話,就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雖然不敢反駁,可也不想讚成他。
“你是那兩個丫鬟的主子,找不到刺客的幕後主使,當官兒的不拿你頂罪,拿誰頂罪?”
陳玄嗣突然湊近,伸手一把掐住眼前這張小臉,直捏得腮幫子鼓了起來。
玉明痛得直抽了口氣,他力氣大得她根本動彈不了,隻能用一雙眼睛怒瞪著他。
隻不過這飽含怒氣的一眼,在陳玄嗣看來軟綿至極。
他摩挲了幾下,掌下的皮膚太過柔嫩,倒是有些令人放不開手。
“不過像你這種情況,該落到錦衣衛的手中。”
陳玄嗣盯著她,話音一轉,那張俊顏笑得極為好看,“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可有意思多了。”
男人灼熱的氣息靠近,明明尚有一段距離,可無名的壓迫感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玉明驚恐地睜大了眼。
“剁幾根手指,再剜兩塊肉,用沾了鹽水的細鞭抽得皮開肉綻,再用蜂蜜淋上去,螞蟻最是愛吃了,直把人吃得隻剩骨架才會罷休。”
陳玄嗣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著最駭人的話。
男人指節在玉明的臉頰上輕刮了刮,他手指帶著薄繭,每刮一下,玉明都顫一下。
“再用烙鐵在這張小臉上燒幾個印子。”陳玄嗣一笑,“難不難看的無所謂,主要是叫聲好聽極了,你覺得怎麼樣?”
玉明腦子裡霎時想起他用力地碾過人手,白森森的指骨被擠了出來,皮骨分離血肉模糊的場麵。
她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她是真覺得陳玄嗣能說到做到。
陳玄嗣語氣再輕挑,估計也沒人敢把他的話當作頑笑,畢竟他就是這樣一個隨心所欲到狂妄的人。
玉明拚命搖著頭,整張小臉上寫滿了拒絕,被他捏得眼眶裡泛著紅,鼻子也嗆得紅彤彤的,瞧著是真怕了。
陳玄嗣輕笑了聲,鬆開了手。
他沒怎麼用力,那張小臉上赫然兩道指印,真是嬌氣極了。
她捂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