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知道這位薑阿姨,他奶奶在粵劇團的朋友,不知道陶老太是怎麼和人相處,這麼私人而隱瞞的性取向都給當知心話說出來了。
對方也是毫無防備將自己兒子的性取向坦白。
這位家長也開明過頭。
兩個孩子的性取向一致,兩位家長一拍即合。
陶老太多次在他麵前誇讚這位薑阿姨的兒子,陶年對此並不感興趣,每次都是敷衍過去。
“你話巧不巧,他兒子見到你,轉頭就和他媽媽說想識你,年仔,他對你一見鐘情,天賜良緣啊。”
陶年學著她坐下來,開口打破七十八歲高齡天真的想法:“所謂的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浮於表麵膚淺,喜歡一副好皮囊,完全不在乎內在,這個男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陶老太靠著椅背,氣定神閒地反駁:“你的好相貌是天生的,從落地那一刻就是你的附屬品,被你的皮囊吸引是對你的第一印象,人之常情,對方也不是那麼隨便,今晚不是邀請你見麵嗎。”
陶老太遊走在生意場上幾十年,陶年自認自己食米比他奶奶吃過的鹽少。
對方是八十年代在廣市出了名鐵娘子,陶年自愧不如舉白旗。
陶老太見他不說話,忍不住笑:“年仔,從集團談判官的位置下來才一年時間,我一句話你就啞口無言,你真的沒有想過重新回去?”
陶年索性自暴自棄:“我胸無大誌,沒有遠大誌向,爛泥扶不上牆。”
“亂噏廿四。②”陶老太起身走進陶年的房間,“過來,我幫你搵衫。”
陶年再次倚在門口,任由奶奶從他的衣櫃裡找衣服。
“你的西服呢。”陶老太對著一衣櫃的短衫短褲不滿意。
陶年如實回答:“在首都沒有帶回來,見一麵還要穿西裝?”
陶老太睨了他一眼:“你穿著拖鞋,短衫短褲入西餐廳,你看人家趕不趕你出來。”
“沒試過,今晚試下。”陶年對第一次相親的穿著沒想法,同時也對這次的相親對象不在乎。
陶老太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電話。
“等會拿一套年仔的西服過來,一年前同我出席慈善晚會那套。”
等陶老太掛了電話,陶年哭笑不得:“那麼大陣仗還要穿高定,什麼來頭。”
“你薑阿姨從港島回來休養,聽聞她兒子兩邊行,前幾年重心在港島,近年灣區發展,他經常在這邊。”
陶老太指了指他:“要不是你在這裡陪了我一年,整整一年沒有出席過任何場合,一年前的高定我還嫌不夠有誠意。”
陶年還在做無謂的掙紮:“有台風喔。”
陶老太哼聲道:“廣市人怕什麼台風,都還沒有登陸,吹不走你都要給我去。”
陶年算是雙手投降任由擺布,換上西裝係上領帶,穿上那雙擦得鋥亮的皮鞋。
他看著鏡子上的自己,宛如回到了一年前在首都意氣風發的日子。
也隻是表麵意氣風發而已,身體內部早已被腐蝕,渾渾噩噩得過且過。
陶老太見到自家孫子穿上西裝的模樣,終於揚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上前幫著整理領帶:“我孫子真是靚仔。”
陶年回:“我奶奶都好靚女。”
“彆貧嘴,七八十歲靚什麼女。”陶老太忽然想起什麼,警告他,“你不要給我說一套做一套,你不赴約的話今晚就不要回家。”
陶年認命了:“我去。”
“行。”陶老太坐在沙發打開電視機,“那你早點去吧,不要讓人家等太久……”
她說著話往玄關去看,下一秒站起來:“你放下mudi,帶隻狗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