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聽到這裡,此時台下的普通觀眾才鬆了口氣。
是他們所熟悉的冬風,和他們聽過的每一個版本都一樣,激情蕩漾,炫彩華麗。
然而經驗豐富的演奏者或者評委席中的某幾位卻持著不同的想法。
區彆於每一位演奏者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們的演奏風格,這適用於絕大多數的演奏者或演奏家。
而秦鍵從來都有自己明確的風格,或者說對於每一首作品他都有自己的演奏情緒在其中。
在功課中,他會為演奏設計一些細小的環節,大約就像音樂動機一樣。
將這些細小的環節通過整個的音樂語彙串聯起來之後,在練習中去反思鞏固,修改。
所以一首作品徹底成型前,他都會經過如此反複的工序。
藝考階段,秦鍵的冬風是凜冽的快。
以熟練的手指去儘可能的縮短音符間的時值,造成一種誇張的炫技效果。
而隨著時間的沉澱,在肖邦手位下的自由速度越發純熟後,他漸漸漸的調整著手指觸鍵的角度來去除一部分快速樂段的戾氣。
在和段冉多次交流過後,沈清辭關於肖邦的解讀又給了他一些新的提示。
暫且可以說秦鍵的肖邦是揉雜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出來的音樂偶爾會發生一些化學反應。
就譬如現在。
“很巧妙,可卻不是肖邦。”
評委席上,坐在正中的八字胡輕輕橫起了胡子。
“肖邦是什麼?”
一旁,聞聲的白發老人目光轉向了八字胡,“沒有人可以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
“噹。”
隨著最後一串飛速揚起的音流,秦鍵雙手飄然劃過。
雙手一收。
結束了練習曲的演奏。
“還不錯。”
微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腕。
平複了一下激烈的情緒,接著深呼一口氣雙手再次擺到了琴鍵上。
隨著壓抑的第一主題出現,秦鍵的麵部表情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
他的左手是遲緩的,但手背上的青筋卻讓黑色的鋼琴紋變圖案變得有些高低不平。
貝多芬的作品或許天生就帶著一種使人振奮的情緒。
壓抑中對光明的渴望,以及對所謂命運的強烈抗爭始終貫穿著這一係列作品的內核。
在形式上,熱情這首創世的巨著的確表現了貝多芬獨創的精神意誌。
而然貝多芬的音樂有又是孤獨的。
在一處微弱的顫音後,秦鍵的雙手打開,左手一三五指在和弦劃過後的瞬間,右手跟著跑動了起來。
這一刻他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
大熒幕上,秦鍵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自己的左手,雙眼不時眨動著,頭部不受控製的輕微擺動著。
當評論家談論演奏家的作品中時,通常都會對他們千奇百怪的演奏姿勢和表情而感到奇怪和可笑,而且人們往往在這個時候,相比於演奏者的音樂,他們更感興趣的演奏者本身的演奏狀態。
這是一種自然視角。
秦鍵現在所展現在眾人前的演奏肢體表情,便引發了大眾的好奇。
音樂連帶著演奏者和聽眾,聽眾通過音樂中細微的變化不難發現演奏者的狀態也是在隨之而變化的。
秦鍵用自己的情緒牽引著肢體,而肢體又在不經意間帶動著觀眾的情緒。
這是一種奇妙的關係。
就如此時。
隨著秦鍵忽然仰起的雙臂,舞台下又時一片屏住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