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略微揚起的嘴角,站在舞台上最後一幕的中央,他看起來的確像是今晚全場最耀眼的那一個。
“唔...”
“不錯是不錯,就是所有人都在看哎...”
觀眾席的一個小角落裡,段冉輕輕的撅了撅嘴。
而距離她不遠的選手席上,麻生夏樹剛從包裡裡取出了紙巾,見台上金燦燦的人影彎下了腰,一雙大眼睛忽然變的撲閃撲閃的。
接著抬手擦掉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重新撩起烏亮的長發再次盤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觀眾席最後一排,廖林君雙手揣於前,遠遠的看著舞台,不由一笑。
“嗬。”
隱約間,鋼琴前的那道拔的影和她記憶中的某人年輕時的感覺重合到了一起。
“還真是有點像。”
而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一道目光再次從她的臉上收回。
沈清辭歎了口氣,轉回頭看向了舞台上的年輕人,忽然間有些羨慕了起來。
“青啊。”
.......
秦鍵再一次仔細的將琴鍵仔細的擦過,將手帕放到了一旁。
抬頭迎著台光最後看了一眼夏冬,兩人一個對視後,他便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夏冬接過了秦鍵傳來的訊號,抬起了指揮棒。
下一秒。
他右手一晃。
弦樂組齊聲奏響。
k491。
第一樂章。
第一幕降臨。
夏冬指揮著樂團,在音樂的開篇氣氛中營造出了一種蒼白的迷茫,弦樂和木管的齊奏像是在這神秘玄虛的迷幻中尋找著什麼。
這樣的結構處理調動了觀眾席所有人的目光,小林澤爾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指揮台上的影。
就在這時。
突然一聲脆弱的鋼琴聲偷偷的探出了頭。
儘管脆弱,像是隨時都會被迷霧吞噬。
但十足的透亮感又讓人頓感心安。
眾人再次轉移了目光。
鋼琴前,年輕的華國男子動了。
他的右手輕柔的跳動著。
像嗬護著一簇新生命的誕生。
接著,在樂團音響的包圍下,一個又一個清晰中透著堅定的音符緩緩的從鋼琴上升起。
寥寥數音,旋律形象便豐滿了起來。
略略鋪陳,便填充了整個樂章的精神世界便被填充了起來。
“一樣的c小調,應該是不一樣的色彩。”
這是莫紮特隨筆留於阿瑪多伊斯的遺願中的一句話。
可對於秦鍵而言,這不亞於一句箴言。
此刻在已經徹底展開的第一樂章中,秦鍵雙手不加任何掩飾的流露著他對這一段c小調的理解。
頓時間,鬆散迷茫的音樂像是被組織了起來,穿過了層層迷霧。
耀眼明亮。
這樣的k491第一樂章是大家所不常聽到的,包括評委席的眾人,也包括曾坐於秦鍵側的沈清辭。
除了技術和理解,沈清辭在那個下午沒有在音樂色彩上給過鍵一點提示。
眾人所熟知的第一樂章應該是在無限的search搜尋中直到樂章結尾。
而此刻異常清醒的鋼琴旋律甚至在通過不斷的速度變化來加強節奏。
這聽起來像是與莫紮特的創作意誌相背離。
但是秦鍵知道。
莫紮特並非是一個如看起來那般的如花少年,即便他的節奏再柔弱朦朧,都無法改變他音樂最本質的一點。
就如他自己所言。
“演奏者無需接受我的奇思怪想,但請彆忘了我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