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了沈清辭鋼琴對麵的沙發上,自顧自的拿起了一旁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狂灌了一口,片刻:“別哥,我跑了一中午了。”
沈清辭一笑,手上動作沒停,繼續彈奏著,“休息一會吧。”
緩了緩,秦鍵起身來到了鋼琴前,“敘一。”
一邊聽著沈清辭演奏的肖邦第一敘事曲,秦鍵一邊把從下飛機開始到今天詳細的給對方講了一遍。
“這不才從冬哥那回來。”
解釋完,秦鍵便不再說話,安靜的欣賞起了沈清辭的演奏。
即便是他,也很少能聽到沈清辭完整演奏的肖邦現場,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被鋼琴聲帶到了音樂中。
敘事曲,即‘以歌謠講述故事。’
肖邦在藝術生涯的不同階段,一共創作了四首風格迥異的的鋼琴敘事曲,也是肖邦大賽正賽階段必須選演的曲目。
其中屬沈清辭正在演奏的這首最廣為流傳。
相傳這首敘事曲的故事文本來源是波蘭著名民族詩人的密茨凱維奇的長詩,講述的是一個愛國英雄捐軀赴死的故事。
不過聽沈清辭的演奏並沒有那種豪情悲鳴的感覺,如果拋開作品本身的背景故事,單從聽覺感受出發——
秦鍵感覺是在聽一個中年人對著一副抽象油畫的自言自語。
時而快,時而慢,時而沉默。
沒有絲毫戲劇張力。
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聽下去,想聽到最後。
結果最後他聽到了最後,直到鋼琴停下來的時候,他還在聽。
但是音樂已經結束了。
“嗒”的一聲打火機響起,“決定下一輪彈哪首敘事曲了嗎?”
沈清辭的話把他拉了回來。
秦鍵答道,“還沒有決定,不過我偏向敘一。”
沈清辭點了點頭,“等你忙完演出吧。”
秦鍵嗯了一聲,接著從包裡拿出了三張邀請函放到了鋼琴上。
沈清辭一看,淡淡的吐了口煙,“三張?”
“一張傅老院長的,我不知道他老人家住在什麼地方,一張你的,還有一張...”秦鍵解釋到這裡頓了頓,“上午我去找葉主任的時候她辦公室裡沒人。”
聳了聳肩,秦鍵接著說道,“我一會還要去走最後一次台,估計結束會很晚,所以隻能拜托您了~”
片刻。
沈清辭將三張邀請函收了起來,“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秦鍵離去後,沈清辭也離開了辦公室。
...
六個小時後。
藍海音樂廳的最後一次走台終於在距離演出還剩20個小時的時候結束。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白天我們就不折騰了,下午四點半校帶好樂器校門口集合。”
保利劇院門口,秦鍵再次叮囑眾人。
“另外我看前兩天有人在朋友圈裡發走台照片和小視頻。”
“之前的發了也就發了,但是關於今晚的內容誰也不要發,全景舞台效果要保密。”
頓了頓。
“關於明晚演出的門票問題,我給大家說聲抱歉,同時也希望大家彆再追著唐傑要票了,現在就連我手裡也沒有餘票,我能理解各位的父母想來看演出的願望,尤其是省外同學的父母,可能他們為此還要專門請假來跑這一趟,但是沒辦法,第一場除了預留給校領導老師和協辦單位的票之外,早就賣完了。”
“不過不要緊,咱們要連演十場,第四場和第五場的坐席還有,後麵五場的票網上還沒有開賣,其中也有周末的場次,有需求的同學提前找唐傑登記場次,會給大家留贈票,不過一人隻有一張,不夠的剩下自己掏錢買。”
“因為這次演出的性質問題,所以這一點上也希望大家能理解。”
“不過也請各位放心,整個演出結束之後,你們每個人都能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演出費用,這點我給你們保證。”
“最後,預祝我們明晚的演出順利。”
“好了,我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