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預測的好像差不多。”
選手席的一角,段冉極小聲的在秦鍵耳邊哈氣道。
秦鍵淡淡的笑了笑,他拍了拍段冉的手背,示意對方繼續聽下去。
...
肖一和肖二,乍一看好像肖二的創作應該在肖一後麵。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肖二才是肖邦創作的第一首鋼琴協奏曲,在1829年。
而肖一的創作是在1830年。
隻是肖二的正式發行時間是在1836年,比肖一的發行時間足足遲了3年。
所以大多數人都以為肖二是肖邦後來創作的。
肖邦一生之創作過兩首鋼琴協奏曲,這兩首作品應該是他筆下最為宏大的兩首作品。
用李斯特的話說——‘肖邦沒有創作宏大管弦樂的抱負,他隻滿足於在象牙塔琴鍵上筆耕不綴。’
這是音樂史上的一大損失,但又是鋼琴史上的一大幸事。
生活在浪漫主義時期的肖邦其實是古典主義的守護者,他用鋼琴創作堅守著這塊純潔的土壤。
這就必須要說到他心中的上帝了——巴赫。
巴赫是肖邦的神。
肖邦的音樂作品儘管有著獨特的個性特征,這一點與浪漫主義思想相吻合,但他骨子裡受到的古典主義音樂教育卻從來沒有變質。
在係統的古典音樂學習中,他迷戀上了巴赫。
甚至在學習完巴赫的十年後,他還能隻憑記憶完整的彈出巴赫的平均律鋼琴曲集。
這種伸入血髓的崇拜也直接影響到了肖邦的創作。
肖邦根據巴赫的平均律鋼琴曲集寫下了24首前奏曲,這套前奏曲見證了肖邦的不朽。
協奏曲對於每一個作曲者都是一座高山,這一點毋庸置疑。
能夠寫出一部鋼琴協奏曲,意味著一個作曲者已經站在了山頂。
19歲的肖邦帶著巴赫精神開始了他的第一首協奏曲的創作——
人生中的第一次或許都是這樣,會帶有某種情緒,在其打上某種印記。
這,就是肖二的誕生。
在肖邦第二號協奏曲中,人們很容易發現巴赫的影子。
從管弦樂的配器到主奏鋼琴旋律的織體外形以及和聲流動。
全曲低音線條的走向和獨特的對位性都預示著這部作品實際上是可以有兩種方式演奏的。
一種是富有肖邦式的浪漫主義。
而另一種就是富有古典主義的巴赫式演奏。
弗雷德此刻的舞台上表現的自然無比,他深邃卻不多情,他嚴肅的像是自己演奏的就是最為正統的肖二。
他虔誠的像是在演奏信仰。
聽完他的三個樂章後,人們仿佛從回想起這名德國青年從初賽開始就一直是這種演奏風格。
從未改變過。
一時熱烈的掌聲中出現了一些屬於聽眾的情緒,他們感謝弗雷德在本次肖邦大賽上本我的演出。
...
“真好。”
秦鍵抹了抹眼角,他這個毛病可看是改不掉了。
段冉當然不會笑話他。
小胖段也為弗雷德送上了掌聲,同為肖二的演奏者,她知道這曲子絲毫不比第一號簡單。
弗雷德鞠躬下場。
他一回到後台所有記者的鏡頭都對準了他。
德國媒體的記者更是激動的衝向他提出了一些問題。
弗雷德這次沒有太多的拘謹,他邊擦著汗,麵帶笑容的回答起了記者的問題
結束了全部的比賽,他輕鬆了太多太多。
當記者問他對自己的成績有何預期時,他又靦腆了:
“最後一名也可以接受。”
周圍聽懂的人都哄笑了起來,弗雷德給他們留下了更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