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真正的課,收獲最大的永遠是講授者。
他站在較高的角度將繁雜的知識傳授給學生時,這個過程不僅讓他重新溫習了這部分內容,多數情況還會引發他的自我反思。
他很容易借助這個狀態繼續深入的探索下去。
...
結束了排練工作後,秦鍵暫時揮彆了格但斯克音樂學院的學生樂團,他回到酒店重新反思起關於自己對肖一的種種看法。
無疑下午的整個排練過程中自己已經取代了指揮的位置,他延續了在決賽舞台上的演奏風格,並要求整個樂團按照他需求前進。
他與大家講述了每一個細節下的音量變動是為音樂中的哪一個部分所服務。
大家照做了,有時一遍就讓他感到滿意,有時經過反複打磨都沒有呈現出他想要的音樂畫麵。
經過反思,他不認為主要原因是因為這隻學生樂團的樂手們不如波蘭國家交響樂團的樂手。
誠然,相比而言,年輕的樂手們的確在某種技藝的打磨上不如老樂手們。
這是他們無法老樂手們無法比擬的,這點必須的承認。
技藝會隨著一個樂手的年齡增長而體現在一個弦樂演奏者的持弓手臂中,也會出現在一個管樂演奏者的呼吸間。
但同樣從年齡的角度來說,年輕樂手們有著更大的熱情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
以及超出尋常的音樂解讀能力。
秦鍵清晰的記著下午的一幕....
......
在彩排到第二樂章時,在第二樂章鋼琴進入音樂之前,是由弦樂組和圓號共同構建一個和聲鋪底下,然後他進入。
第一遍排練到這個地方他停止了,他停下向幾個聲部的樂手表達他需要一種更輕柔的和聲音響效果。
他以與波蘭國家交響樂團合作時的‘弱’標準告訴大家,但他隻給出了音響標準。
於是接下來的情況可想而知。
幾遍過後,一遍不如一遍。
當他看到圓號首席演奏者苦著臉不太敢正視他的時候,他知道對方已經不能再弱了。
還有那名始終緊隨他注意力的大提琴手,對方也用顫抖的手臂表達自己儘力了。
於是他讓大家再次停了下來,事實上也確實該停下來了。
在那個情況下,他如果堅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下去,他就不能再用一種直觀的標準對大家做出要求。
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引導大家走進他的想法,而不隻是在強調音量的強弱上。
接著他暫停了排練,他坐回鋼琴思考了起來,‘自己究竟是演奏這一段的。’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在演奏這一段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所謂的‘要弱。’
弱的標準是什麼?
那時他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他發現他要的並不是一個‘無關強弱對比的弱。’
很快他思考了一番,然後重新為眾人講解起來。
他讓翻譯告訴大家:“是這樣一種感覺,你要讓你的演奏出來的音樂像是緊緊包裹著棉花糖,但又不能將它擠壓變形。”
翻譯將他的話轉達給年輕的樂手們後。
接下來談不上奇跡誕生,但這個問題接著就解決了。
...
他也記得問題解決時,眾人那種充滿不可思議和崇拜的目光。
事實上他也沒有想到效果會那麼顯著。
這讓他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