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教學樓二樓三教室,一名帶著黑框眼鏡的女老師正坐在講台一角端著一杯咖啡翻著手裡的書。
陽光穿過玻璃窗照在她淡金色的長發上,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感覺。
隻是略顯安靜的教室裡並沒有幾人欣賞這裡的一角。
碩大的講台下,隻坐了不到十餘名學生。
其中有兩個亞洲人,一個看起來得有三十來歲的黑人老哥,剩下的看起來大都像是弗蘭克和艾琳那樣的。
他們相互小聲交談,或獨自坐在一角低頭刷著手機。
14:59,女老師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了講台前,翻開了桌上的講義。
“上節課我們講到了亨德爾在創作時的懶惰,今天我們繼續下麵的內容。”
女老師話音還沒落下,秦鍵就來到教室門口。
所以他自然聽到了這句帶著些許對亨德爾不敬的話語,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亨德爾被黑。
這讓他不由猜測亨德爾在維也納並不受人待見,隻是從女老師的發色和五官特征來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北歐人才對。
或許北歐人也不喜歡亨德爾吧,他心裡說道,接著迎著各色目光走進了教室,除了那名正在低頭玩手機的白人小夥依舊低著頭。
女老用一種勉強算的上善意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秦鍵,直到秦鍵坐到了第一排的椅子上。
接著她收回目光繼續說講道,“亨德爾在作曲的時候並不要求做到完美,這是他與塞巴迪斯安.巴赫不一樣的地方。”
秦鍵給段冉發了條信息,然後一秒進入了聽課狀態。
“亨德爾認為,隻要讓樂手和歌手明白旋律即可,進一步精化隻是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接著女老師用一種讚歎的口吻說道,“但是我們真的不能簡單的稱他是懶。
“這不失一種頗具務實的體現。”
台下響起了幾聲笑。
隨後女老師就亨德爾這種精神體現講述了很多實例。
比如亨德爾在最後一首加冕讚美歌的創作中,找了學生代筆,並在最後還拖欠了允諾學生的稿費。
秦鍵覺得這極有可能,因為他清楚亨德爾這個人摳門至極。
隻是女老師雖講的生動有趣,可他是來上和聲課的。
眼見這半節課快過去了,課堂話題還圍繞著亨德爾的私生活上。
到了快下課的時候,女老師才打開黑板投影儀上的課件。
對著課件的樂譜簡單的講了兩句。
就兩句。
幸好秦鍵在卑爾根的時候跟著老酒保深度惡補過一段時間和聲學,不然光是課件樂譜上的和聲標記都會讓他頭大。
畢竟國內外所使用的和聲標記是不同的。
下課時,女老師布置了作業。
作業量算不上大,這一點可能僅針秦鍵個人,如果換做一個通常語言問題還沒有解決的華國留學生,這份作業做起來或許會異常痛苦。
課件末尾有老師的郵箱,秦鍵記了下來。
下課之後秦鍵主動走上講台詢問何時交作業,對此女老師覺得或許秦鍵隻是上來與她開個玩笑。
不過她還是微笑著指了指身後投影儀上的郵箱,“最好在下節課之前。”
“謝謝,瑟琳教授再見。”
說罷秦鍵離去,他是第一個從教室走出去的學生。
他走後,教室裡的其他同學才收起目光收拾起東西,他們依舊好奇秦鍵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屬於他們的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