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飯過後,何靜吩咐秦鍵晚飯不用等自己,然後簡單的上了個淡妝就離開了家。
屋裡再度剩下秦鍵一個人。
時間也來到了午休時間。
可秦鍵沒有選擇休息,而是來到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一捧捧的將水撲在臉上,冰涼的水溫似乎能讓人短暫的醒神。
不多時,秦鍵擦乾了臉上的水珠,從衛生間出來直接坐到了鋼琴前。
掀起琴蓋,看著交錯的鍵盤猛的甩了甩頭,試圖將腦海中的各種情緒和想法拋之腦後。
短暫的平靜後,秦鍵覺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打開貝多芬奏鳴曲集的第八首。
依然是第一樂章。
抬手落指,琴聲響起。
和弦按下後,秦鍵更加細致的數著拍子,生怕出現一點錯誤。
原本隻有4拍的第一小節,秦鍵換成了8拍的方式打,為了確保節奏的絕對精確。
隨著一組組和弦無誤的進入切換,引子的前三小節完美度過。
到了第四小節的最後一句音符密集的華彩樂句時,秦鍵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回憶著老車的指法,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分散到右手的五根手指上。
眼見一串華麗細膩的音流就要完成,可就在第四小節整句最後一個音‘re’要銜接第五小節的第一個音‘降mi’時,原本應該在一條旋律線內完成的兩個音,因為秦鍵彈完‘re’時不由自主的抬腕,而導致在‘re’輕響過後並沒有直接去按下‘降mi’。
因此,原本應該一口氣說完的話,到了最後一個字突然來了個大喘氣。
最終整個樂句,失敗告終。
再來。
……
“力度不夠!”
…...
“踏板延時!”
…...
“左手八度音表情不夠!”
……
“右手顫音手指不利索!”
……
每一處不符合聽覺感受的地方,秦鍵都會自我打斷停下來。
一個下午過去一半,進度和效率還沒有上午的一半多。
相比於上午,秦鍵在下午的練習中的確對於自己的要求肉眼可見的變的苛刻的多
但是這種苛刻下,帶來的並不是效率的提升,而是越來越浮躁的狀態。
以至於,秦鍵不得不停下來。
……
音樂隨意停到了一處,收回手
再次看著黑白相錯的鍵盤,秦鍵心中幾乎壓抑不住的焦慮一股腦的全部湧了上來。
……
亂。
在和何靜中午溝通過之後,秦鍵將比賽前後整理了一番,發現自己對於比賽的情緒似乎已經並沒有那麼平淡了。
對於參加比賽,原本隻是應了何靜,再加上來自家庭的壓力,沒有彆的選擇,隻能答應去參加這個比賽,儘管當時手上隻有可憐的400多點崇拜值。
雖然自打那開始,自己一直都在準備著這個比賽,甚至包括籌劃在繁花巷開的小型音樂會,也是為了攢夠存足比賽前後的崇拜值消耗。
但是秦鍵一直覺得自己對於比賽的情緒和心態是平穩的,一輪曲目的選擇,二輪曲目的判斷,甚至包括假設晉級之後的第三輪曲目,秦鍵也已經在構思設計當中了。
不論比賽準備得如何,距離比賽的時間還有多近,甚至到時比賽成績的優劣,秦鍵對於未來將會發生的每一種情況都提前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
原本一直都是以第三人稱的視角來看待自己將要參加比賽這件事,並且不斷的提醒自己,什麼是當下必須,什麼是自己需要克服的,什麼是自己不必在意的。
這是一個成年人對自己應有的美德,防火於未然,秦鍵一直這麼覺得。
所以,秦鍵認為近來的緊張感一直都是來自左手紋身上的數值和節奏過快的生活。
可整個中午到現在,自己似乎都沉浸在一種與以上二者無關的焦慮中。
關於這場比賽的焦慮。
何靜的視角中,參加這個比賽或許會給自己的升學路開辟一條捷徑。
以父親的性格,一定是覺得自己既然能獲得這樣的機會,那就一定要去衝一把。
儘管是個替補上場的,但林老爺子能把這個寶貴的名額給自己,也充分的說明對方給予自己的肯定,或者說對方通過自己不到五分鐘的革命練習曲,看到了一種可能吧。
那麼對於自己,這場比賽究竟又意味著什麼呢?
比賽結束之後,又會怎麼樣呢?
回到南市繼續賺崇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