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當真是奔著索命來的。裴鬱璟聽懂了,忽地笑起來,道:“陛下待客之道,實屬罕見。”
“客?”
師離忱笑了笑,鬆開按箭的手,指腹尚帶著體溫的血,被點在了裴鬱璟鼻尖,溫柔道:“你算哪門子客?”想得倒美。
裴鬱璟道:“南晉和談,以璟為質,陛下是要殺璟嗎?”
“朕怎麼舍得殺你呢。”
師離忱招了招手,早就有候著的宮女端著水盆過來,供帝王淨手,水聲撩撥,染了血的手又重新變得乾乾淨淨。
“朕啊,隻缺一條匍匐聽話的寵。”師離忱側目,溫和一笑道:“改日再教你,先下去吧,血淋淋的看著心煩。”
話是這麼說,可帝王唇邊的笑,卻透著滲人的邪性,一看就憋著壞。
“……”難以捉摸。
裴鬱璟斂眉,陰沉不定地看了眼師離忱,起身退去。
樂福安見他如此態度,要發作,被師離忱抬手攔下。
師離忱笑說,“急什麼,訓狗,慢慢來才有意思。”
有係統乾涉,男主弄不死。
可要讓他把一切拱手相讓?那真是做夢!
至於任務,感化?
更可笑了。
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發布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就妄圖操控他?不知所謂!
樂福安忙道:“是奴想岔了,這就吩咐人給小寵置辦物具去。”
師離忱“嗯”了聲,拿過帕巾擦手,轉眸間的眼風泛冷,輕輕掃過裴鬱璟離去的背影。
一個有威脅的人,就該殺了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既然弄不死,隻能勉為其難把人放在眼皮底下養著。
至於怎麼養。
這事。
係統可管不著。
一切總有機會的。
師離忱起身要走,樂福安請示道:“聖上,您瞧那邊那幾個——”說著他看了眼禦花園裡捆著的幾個靶子。
師離忱思索片刻,道:“前兩日,穆世子是不是送了幾隻狼來?”
樂福安立即領會,“六隻,在獸園,還餓著呢。”
師離忱不做多說,輕描淡寫道:“都處置了吧。”
“欸。”
樂富安笑盈盈地應了。
待聖上走遠,他便緩緩收斂去笑意,視線瞥過靶子眸中閃過陰冷,“一幫通敵的醃臢貨,暗牢那幾個也都拉出來,剮了肉去喂狼。”
聞言,金吾衛領了命退去辦事。
有小宮女拿不定主意,怯生生問,“福公公,裴殿下該怎麼安置……”
樂福安聲音一肅:“住口!”
小宮女被驚到,嚇得低頭認錯,“公公恕罪。”
“記牢了,這宮中沒有裴殿下,隻有聖上養的小寵,可不許再叫錯。”樂福安冷冷道,“拿了腰牌去宣個太醫給他瞧瞧,免得帶著一身傷,攪擾陛下興致。”
“喏。”
*
桂香時節,秋闈放榜。
除了各地省府以外,京都也辦鹿鳴宴。
京都的鹿鳴宴請帖,既邀了世族王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