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頃刻間便拿定了主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著師離忱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三口,在林氏租了十畝地,一年可得十五石粟米,八石為租金上交,今年的租金我們已經給過了。”
“可我家才交上去沒多久,林氏便來人,說我們交過去的粟米不合規矩,不是今年的新米,要我們再交八石。”
他眼神悲憤,“那可是我家一年的糧食啊!我不服,要去府衙報案,可還沒到京都城門,就被打了回來。”
老漢泣不成聲地哭訴,“後來我去打聽了,得知林氏門下的佃戶數以萬計,若是尋常佃戶倒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可但凡家中有生得貌美的,未出閣的年輕女子,就會被林氏以各種由頭,強行帶走抵債。”
“我怕小女也遭此橫禍,連夜趕回,小女還未來得及逃走,就被這些上門的人堵住了,他們要搶走我的女兒啊!我唯一的女兒啊!!”
老漢淒厲的聲音在院中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片刻後。
師離忱忽地低頭笑了兩聲,京都之外不到五裡的佃戶家中,多番出現強搶民女的事件,禦書房的案上,卻沒呈上過任何相關奏折。
真是好樣的!
師離忱驀然瞥了眼被捆起來的那幫人,給樂福安一個眼神,樂福安會意,上前將其中一個人塞在嘴裡的抹布扯開,那人叫囂:“爾等何人,竟敢插手林家事務!京兆尹都得給我家家主幾分薄麵,你擔得起……”
“放肆!”
樂福安不允許有人對聖上大放厥詞,怒喝一聲,甩手就給了此人兩巴掌,不過癮又踹了一腳,把抹布重新塞了回去,免得侮了聖上的耳。
這番自爆,倒是省了一頓嚴刑拷打。
師離忱噙笑起身,“林氏勾結朝廷官員,光天化日私搶民女,若在給他們一些時日,是不是要爬到朕頭上來了?”
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帝王雷霆震怒的低嗬,“真是好大的狗膽!”
“聖上息怒。”
金吾衛跪地,大氣也不敢喘,老漢則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激動得手在發顫。原來是聖上!聖上!
他們一家有救了!
“郞義。”聖上喚道。
郞義應道:“臣在。”
聖上朝院外走去,冷然道:“處理乾淨。”
樂福安緊忙追上,侍候在聖上身側,身後傳來金吾衛拔出刀劍,利落割喉的細微動靜。
樂福安低聲請示,“聖上,要將消息放出去嗎?”
師離忱麵無表情道:“禁軍演練,路遇不平,你知道怎麼做。”
“喏。”樂福安有問:“聖上,明工坊還去嗎?”
明工坊設立與兩個月前,位置在皇宮外,京都中,招攬天下奇人異士,聖上先前為了改良農產提出的水車,就由明工坊實施造出,工人試過確實可行,以安排戶部舉國推廣。
聖上此次出宮,也並非全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