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是什麼?
那是陛下為了確立自己無上權威而設立的獨屬於他自己的私兵!
完全獨立於巡防營、禁軍之外的一支軍隊。
整個大靖,能夠指揮得了隱衛的唯有陛下一人。
可現在,自己這兒子卻與隱衛的人勾結上了。
而且還從這隱衛手中套取到了第一手的情報,前來此處擒拿被這嵬名宏圖邀請至此的葉玄。
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那躲在黑暗裡護衛了陛下整整二十年的隱衛已然被人滲透。
從此以後,因為將不再受到陛下的信任。
同時任何涉及此事的人,不論是那名隱衛的小隊長亦或者自己兒子,都將受到陛下的嚴懲!
說不好,連小命都要丟掉!
而自己也極有可能受到牽連。
死死的盯著自己兒子看了許久。
安國康收回目光:”老侯爺多慮了,本官隻不過是有些恨鐵不成鋼想要教訓犬子一頓罷了。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他今日所犯罪責的確不容恕!“
“就請葉老侯爺將人擒拿,送交陛下處置吧。”
這番話一說完。
安國康整個人就仿佛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身形都變得佝僂了許多。
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他想救。
但卻也無比清楚。
一旦自己自己出手了。
或許自己兒子的性命可以保全。
但從此以後,自己將徹底失信陛下。
偌大的安家,幾百號人,連同這些年依附他的各級官僚都將受到牽連。
所謂樹倒猢猻散。
隻要自己倒下,徹底失勢。
一切就全完了。
葉定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腮幫子。
望向安國康的眸子閃過一絲精芒。
他沒想到這安國康竟然壯士斷腕果決到這般程度。
連自己的親兒子說舍棄就舍棄。
沉默許久。
葉定邊一揮手。
身後的精兵便毫不猶豫的衝進了正堂,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之中,將安少傑給擒拿住。
“給他治傷,枷鎖和鐐銬就不必上了。”
見部下將人從正堂內帶出來便準備上重刑犯特有的枷鎖和鐐銬之後。
葉定邊當即出聲阻止。
“老侯爺,謝了。”
安國康抱拳拱手謝道。
“些許小事,算不得什麼。說真的,老夫平生還真沒佩服過幾個人,今日你這般果決的壯士斷腕,當真令老夫刮目相看。”
“老侯爺是在嘲笑我,連自己的親子都不救?”
“嗬嗬,老夫並無此意。你我都知道令郎犯的事兒,此事已經是挑釁陛下的權威了,就算是安老弟你真舍得這身官袍相救,隻怕也無濟於事。”
“此事還要看陛下那邊怎麼想了。”
“嗯。”
安國康重重點頭,慨歎一聲。
“本官彆無他求,隻希望陛下能饒犬子一條狗命,延續我安家香火。”
“老侯爺,你我朝堂相鬥多年,雖勢同水火,今日我本不該求你。但本官還是想試一下,還請回頭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安某多謝了。”
說話間,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葉定邊沒上前攙扶,生受了他這一禮。
“你隻管放心,老夫會儘力而為!”
“如此,便多謝了。那安某先告辭了。”
點了點頭,安國康回轉身,往了一眼已經被徹底嚇傻的兒子,最終歎息一聲,背影闌珊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