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落榜生當起教書匠,得意人終成小捕快(1 / 2)

沒過幾天便到了陳老頭的頭七。

蔣毅鑫早早去西街買了蠟燭和紙錢,據說外公生前喜歡吃燒雞,他特意挑了一隻最肥的。呂秀才聽說後,讓他務必來客棧一趟。

蔣毅鑫到了客棧,店裡沒有一個客人,進去一看,呂秀才正在櫃上奮筆疾書,邊寫邊吟道:“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蔣毅鑫笑道,“我讀書少,這是陶淵明的詩吧?”

“正是五柳先生的《挽歌》”,呂秀才放下筆,對著宣紙吹了吹,“小蔣,你來得正好。尊祖父的事,你不要太傷心。我也沒什麼能做的,這幅祭文算是聊表心意”。

蔣毅鑫接過祭文,呂秀才的字寫得很有力度,橫就是橫,勾就是勾,洋洋灑灑近千字,有些地方蔣毅鑫看得懂,有些地方就看不懂。不過他還是非常感動,“多謝呂掌櫃了,有了這篇絕妙好辭,家祖下輩子能生在好人家”。

呂秀才連連揮手,“哪裡哪裡,小蔣,你也不要叫我呂掌櫃了,就叫我秀才,親切。”

“嗯,秀才,那我先去祭拜了,事情辦好了再回來找你”。

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吃飯,蔣毅鑫快步向陳老頭的墳墓走去。

七俠鎮分東街和西街,東街是窮人區,葬的多是窮人,陳老頭的墓便在東街儘頭那片墳地裡。這片墳地密密麻麻都是墳頭,蔣毅鑫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外公的墓,他將東西擺上,點上蠟燭,按照禮數拜了三拜,儘力念出呂秀才的祭文,然後開始燒紙錢。這時候,他才感到有點悲傷。

來到這個世界快半個月了,蔣毅鑫結交了兄弟小米,和呂秀才成為朋友,見識了李大嘴和老邢,也失去了他所有的親人。這一個一個土包裡埋的都曾經是鮮活的生命,他們有悲歡離合,但是很快煙消雲散。

既然老天讓我穿越到這個世界,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改變我想改變的事情,實現我想實現的心願。好在現在佟掌櫃還沒有嫁過來,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好一切。

蔣毅鑫在墳地上待了一會,便到了西街閒逛,這邊的牌坊看看,那邊的胭脂鋪、漢源齋瞧瞧。正走著,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人,那人“哎呦”一聲,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蔣毅鑫一眼。

蔣毅鑫一看,此人獐頭鼠目,一臉猥瑣,不是地痞就是流氓。他不想惹事,何況是在自己有錯在先,連忙抱拳道,“得罪了,不小心衝撞了兄台”。

那人一看蔣毅鑫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長著一副好身板,氣一下短了下去,小聲問道,“這位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我前幾天才來的七俠鎮”。

那人聽了,氣焰變得囂張起來,指著蔣毅鑫罵道,“那你真是得罪了我。剛才你撞了我,我現在胸疼、腳疼、全身疼。你不賠我點錢,今天彆想走了”。

蔣毅鑫一聽氣了,還懶上我了,“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那一撞根本沒什麼,大家夥都看到的”。

“誰看到了,站出來喘口氣”,那人環視四周,看熱鬨的百姓立刻散了一大堆。蔣毅鑫慢慢擼起袖子,他已經做好打一架的準備。

正在這時,一個捕快走了進來。原來是老邢。老邢作勢要拔出官刀,分開眾人,“乾嘛呢,當街聚眾,影響交通,還讓不讓人做生意。”

老邢一指那無賴,“好啊,侯三又是你在鬨事”。侯三連忙賠笑作揖,“邢捕快,我哪敢啊,是他”,侯三一指蔣毅鑫,“他走路不長眼撞的我”。

蔣毅鑫知道老邢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笑道,“邢捕快,我很冤枉啊”。老邢打斷他的話,“冤不冤枉不是你說了算的”。

侯三附和道,“這事得咱邢捕快說了算”。

“你也彆說話,我還不知道你,潑皮侯三,你肯定又在訛人。我告訴你,我已經接到了很多次舉報信,說你欠錢不還,聚眾賭博。你給我小心點”。

侯三連忙喊冤,“邢捕快,你可冤枉我。是他撞的我,我胸口都紅了”。

蔣毅鑫回道,“你乾脆說我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好了!”

“邢捕快你聽到了吧,他自己承認了”。

老邢把手一揮,“我還要巡街,沒時間管你的破事。侯三,你再鬨下去,我可就請你去衙門了”,說著,他掏出了官鎖晃蕩了幾下。

侯三連忙求饒,惡狠狠地瞪了蔣毅鑫一眼,轉身吐了口唾沫,邊抓著背邊離開。蔣毅鑫心想,好啊,原來你就是侯三,《武林外傳》中最讓人討厭的人。本來以為你隻是欠錢不還,沒想到還真是個地痞流氓,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整治你。

“想什麼呢?”老邢推了推蔣毅鑫,“小蔣,到哪都有這種人,你彆理他。今天是你外公的頭七吧?”

“多謝掛念,我剛去祭拜完。”

老邢摸了摸胡須,“陳老頭是一個本分人,一輩子老老實實,活到七十七歲去世,也算是喜喪了”。

被老邢這麼一說,蔣毅鑫忍不住掉出幾滴眼淚,“呂掌櫃也這麼說。”

“好了,我去巡街了,告辭”,老邢快步離開,前麵有人發生爭吵,老邢大喊道,“邢捕快來也”,趕去製止了。

蔣毅鑫特意到晚上才來尚儒客棧,呂秀才正點著蠟燭在櫃上看書,看到他進來,迎上來問道,“小蔣,尊祖父的事情辦好了吧”?

蔣毅鑫道,“已經好了,秀才,今天能不能陪我喝兩杯,我買了點花生米”。

呂秀才笑道,“好啊,長夜漫漫,我正愁沒人說話呢”。

“不過呢”,蔣毅鑫不好意思道,“我想上屋頂去喝”。

“為什麼呢?”

“一種情結吧。”

“也好,舉杯邀明月,不管今夕是何年”。

兩人便搬了張小桌子,拿了一壇酒兩個碗,到屋頂上喝酒。

蔣毅鑫心裡那個高興啊,這就是那個客棧裡每個人心裡有事,不管煩惱還是悲傷,都會上來的屋頂。從這裡看月亮,果然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呂秀才給蔣毅鑫倒上酒,“小蔣,說說你的事吧,你是從哪裡來的?”

因何而來?為何而去?呂秀才,我可不會被你說死的哦。

蔣毅鑫不好意思道,“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離七俠鎮有好幾千裡地呢。之前在西涼河溺水,水喝多了,把腦子弄壞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隻知道我現在是孤獨一人”。

“那你跟我一樣”,呂秀才也有些傷感,“我家裡也沒人了。”說著舉杯一飲而儘。

“放心,你很快就會有一個新家,還會有一個紅顏知己的”。

呂秀才一口酒噴出來,“小蔣,你不要說笑”。

“真的”,蔣毅鑫神神叨叨地說,“我沒騙你”。

“那我那個紅顏知己是不是知書達理,溫柔體貼,我們共剪西窗燭,話巴山夜雨”?

蔣毅鑫一時語塞,小郭雖然書讀得很多,但是跟知書達理、溫柔體貼搭不上邊啊。

呂秀才一看蔣毅鑫沒說話,笑道,“你看你,我這麼個窮酸秀才,沒人會看上的。如果有……”

“如果有會怎樣?”

呂秀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玉簪子,“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說是給兒媳婦的,可是我到現在都送不出去”。說完,他直接拿起酒壇子“咕咕”往肚子裡灌酒。

蔣毅鑫連忙把酒壇子拿下來,“我還沒喝呢,放心你以後會有紅顏知己,而且還會中舉,當知府、侍郎呢”。

“讀書是為了明理,又不是為了中舉當官。說實話,我參加科舉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想有一個報國安民的機會”。

這句話要是彆人說的,蔣毅鑫肯定一百個中有九十九個不相信,但出自呂秀才之口肯定是問心無愧的。

“我信。我就沒那麼高尚咯,隻想多賺錢,能有個一妻一妾,兩所大宅子,就好咯”。

呂秀才好奇道,“你不想考科舉嗎?”

“可是我不會啊”。

“原來你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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