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鑫高興極了,“師父,錢已經夠了,咱們走吧”,說著便要拉老邢走。老邢正賭得高興呢,哪裡肯回去。師徒二人正在拉扯,隔壁賭桌上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莫大俠已經連贏十把了!”
“看來要把前幾天輸的銀子全贏回來了。”
圍觀者紛紛發出喝彩,接著又傳來了一陣中氣十足的笑聲,一個人便把周圍人的聲音全壓了下去。蔣毅鑫心下大驚,這個人的內力好強!
老邢見有熱鬨拉著蔣毅鑫過來圍觀,賭桌上有五個人在玩骰子,剛才那個笑聲的主人坐在中間,他麵前放著一把寶劍,旁邊還有一個豔麗女子不時喂他喝酒。
老邢一指那人,“看來他就是那個豪客。”旁邊的男人一聽,嘲笑道,“你連他都不知道?他就是衡山派掌門,人稱嫉惡如仇桃花劍的莫小寶!”
莫小寶?!
蔣毅鑫一下懵了。眼前這個細眉小眼、舉止輕佻的的青年劍客居然就是佟掌櫃的未成親的夫君、赤焰狂魔莫小貝的哥哥!
老邢卻不管那麼多,興致勃勃地就要上賭桌。蔣毅鑫趕緊拉住他,“師父,你沒聽見說莫小寶已經連贏了十把,咱們還是走吧!”
“傻小子,你不懂,那些人是在合夥騙他,你看那個獨眼龍,肯定是個老千。莫小寶現在贏得越多,待會輸得越慘。”說完,老邢便坐上了賭桌。果然,隨著賭局的進行,莫小寶越輸越多,老邢也贏了一百多兩。蔣毅鑫心裡一邊高興,一邊為佟掌櫃的惋惜,為了這種敗家子白白守了活寡,真冤!
莫小寶輸了快一千兩,卻還是笑嘻嘻的,一點都不苦惱。正在這時,後麵有人往裡麵擠。蔣毅鑫回頭一看,此人長相憨厚,一臉老成,手裡拿著一把古樸寶劍,看他的衣服,也是衡山派弟子。
那人分開眾人,走到莫小寶麵前,拿劍行禮道,“掌門師兄,快跟我回衡山派主持大局吧!”
莫小寶在豔麗女子臉上摸了一把,笑道,“陸師弟,沒看我正忙著嗎?你自己回衡山去。”
陸師弟?
蔣毅鑫想起這人是誰了,他就是衡山派大弟子左長老陸一鳴,後期衡山派碩果僅存的三人中武功、輩分最高的那一位。
“掌門師兄,你就跟我回去吧。再過幾個月,龍門鏢局就要送人來了,幫中的長老找不到你都急壞了!”
莫小寶大笑三聲,“他們急他們的,來,咱們繼續賭”,說著招呼其他賭客開蓋。陸一鳴猛地拔出佩劍來,“我看誰敢動!”
莫小寶生氣道,“好好,陸師弟你竟然敢以下犯上,等我賭完這一把,咱們上外麵過兩招。”他伸手要去開篩盅,陸一鳴一劍劈下,將賭桌劈成了兩半,“掌門師兄,你就不要再賭了!”
賭場內頓時大亂,籌碼散亂一地,所有人都忙著撿錢。莫小寶怒極反笑,推開身邊的女子,拿起劍,和陸一鳴出了賭場。蔣毅鑫趕緊拉著老邢跟出去。
賭場外麵的大街上,隻見莫小寶猛地拔出劍來,生氣道,“陸師弟,看來你長本事了,本掌門今天要教教你衡山派的規矩,拔劍吧!”
陸一鳴卻不拔劍,他恭敬道,“掌門師兄,我不敢在你麵前拔劍,你就跟我回去吧。”
“那你就彆怪我了,”莫小寶挽了個劍花,身形一動,就已經到了陸一鳴麵前,使出了衡山劍法中的平沙落雁,頓時如同有滿天劍雨向陸一鳴襲來。這劍裡有殺氣,陸一鳴無奈隻能拔出劍,用儘全身的內力接下這一招,登時單膝跪地,嘴裡吐出了一口鮮血。
陸一鳴忍痛擦去嘴角的鮮血,苦笑道,“掌門師兄,你就跟我回去吧。現在幫中有人造謠,說你隻顧玩樂,衡山派早晚要敗在你手裡!”
莫小寶收劍入鞘,不屑道,“看來是有人想篡位啊!陸師弟,我父親的佩劍不傳給我,卻傳給了你,是不是你想當掌門!”
“絕對沒有!師父是看我資質愚鈍,才傳我寶劍防身。我陸一鳴生是衡山派的人,死是衡山派的鬼!”
“諒你也不敢,你先回衡山,我有事去十八裡鋪,五日後自會回去。你要是再跟著,就不是吐血那麼簡單了。”
莫小寶收劍入鞘,自己離開了。蔣毅鑫和老邢趕緊上前將陸一鳴扶起,賭場裡有人正在招呼打手,三人趕緊到茅草屋去避風頭。
陸一鳴盤腿運功療傷,老邢一臉氣惱,“小蔣啊,剛才你不應該拉我出來的,一百兩啊,這下子全都沒了!”
蔣毅鑫這時才想起來,剛才隻顧注意莫小寶,把銀子的事忘光了,“全都沒了?!師父,那可是秀才趕考的錢啊!”
“小蔣啊,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都是這衡山派鬨的!”老邢也是後悔不已。
正在這時陸一鳴睜開雙眼,他已經壓下了傷勢,走下床,抱拳向二人謝道,“謝謝二位相助,衡山派陸一鳴謝過了!”
蔣毅鑫趕緊將他攙起,“彆多禮了,我們也是剛好遇上。”這陸一鳴對衡山派忠心耿耿,為了中興衡山連給人走鏢都願意乾。這樣的俠士,蔣毅鑫很樂意跟他結交。
陸一鳴從衣服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到蔣毅鑫手裡,“剛才聽到你們的談話,事情確實是因我而起,這五十兩銀票是我賠償你們的。”
老邢趕緊拿過銀票一看,檢查一番,輕聲在蔣毅鑫耳邊說道,“這銀票是真的。”
蔣毅鑫一聽樂暈了,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心想衡山派不愧是武林六大門派,果然財大氣粗。可惜就要大廈將傾,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陸一鳴你今日輕易送我五十兩,可知你以後要為了一串糖葫蘆當掉師父的佩劍!
蔣毅鑫急需這筆錢,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陸一鳴問過二人的姓名,便告辭趕路回衡山了。老邢在旁邊喃喃自語道,“小蔣啊,賭博危害大,以後你可不能賭錢!”
“知道了師父,你趕緊回去睡覺吧,”蔣毅鑫捂臉道。
第二天蔣毅鑫把五十兩銀子交給呂秀才,呂秀才感動得開始胡言亂語起“子曾經曰過”,鑽進後院沒白天沒黑夜的溫習功課。到了鄉試要開始的日子,蔣毅鑫和小米一起送彆了呂秀才。
馬車慢悠悠地載著呂秀才去趕那名利場,蔣毅鑫不停地揮手,他還是祝願呂秀才能考中,雖然這次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