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坐下說道,“小蔣,我已經打探好了。十八裡鋪的兄弟說龍門鏢局的人馬今天已經在他們那的客棧住下。那位好賭、心善的白麵小生也有了消息,他很有可能就在七俠鎮。最近這鎮上來了一個陌生的賭客,人長得一臉俊俏,賭技還很高,在賭場裡大殺四方,出來後卻隨手給了路邊賣身葬父的苦命兒一百兩銀子。至於操著一口京城口音、男扮女裝的女俠,暫時還沒有消息。實在對不住,四大長老都不在關中。”
蔣毅鑫當下謝道,“小米,多謝你和各位丐幫兄弟了。我已經通知了李捕頭和我師父,婁知縣也已經知道了。剩下的事由我們官府來辦吧!”兩人痛快地喝了一場了。
第二天一早,蔣毅鑫便火速趕往十八裡鋪。李大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說自己是一個好捕頭,破天荒地每天一大早便出去巡街。蔣毅鑫向他告假,還被打了幾句官腔,讓他好好努力,做一個好捕快。
等到蔣毅鑫趕到十八裡鋪,大當家佟伯達已經帶著龍門鏢局的人馬離開。蔣毅鑫往自己嘴上貼上胡須,又在臉上點了幾滴墨水當痣,說話儘量扯著嗓子,耐心等到管家落單,終於在客棧拐角處從背後用葵花點穴手點住他,從他身上搜出了那顆龍門鏢局獨門暗器烽火霹靂彈。為了混淆視聽,蔣毅鑫順便帶走管家身上的三四兩散碎銀子。管家穴道解開後,氣得去官府報官,但這時候的蔣毅鑫早就在回七俠鎮的路上。
蔣毅鑫趕著夜路從十八裡鋪回七俠鎮,手裡一直把玩著那顆烽火霹靂彈。這顆暗器,是他成為捕頭的關鍵之一,他早就勢在必得。
為什麼老邢能當上捕頭呢?全靠老白用“葵花點穴手”點住了姬無命,佟湘玉再用暗器炸傷了他的腦子,老邢才能撿漏抓住盜神。如果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情況發展,到時候李大嘴一逃跑,就算是蔣毅鑫抓住了盜神,不論是資曆,還是師徒名分,婁知縣都會升老邢為捕頭,而不會是他。
蔣毅鑫美滋滋地趕著夜路,從官道回七俠鎮,突然一把鋒利寶劍向他刺來,他趕緊閃身跳開,才堪堪躲過這一劍。一位身形瘦削的劍客擋住了他的去路。
蔣毅鑫連忙抱拳施禮,扯著嗓子問道,“這位兄台有何貴乾?”那人笑道,“你這小毛賊還挺有禮貌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省得我芙蓉女俠出手!”
芙蓉女俠?蔣毅鑫脫口而出道,“你是郭芙蓉?”
郭芙蓉收起寶劍,詫異道,“你這個小毛賊,怎麼認識我?”
蔣毅鑫趕緊就著月光仔細查看那人的臉,此人眉清目秀,一臉俊俏,身形瘦削,果然是女扮男裝的郭芙蓉。
蔣毅鑫捏了捏鼻子,他從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小郭,不禁笑道,“請問芙蓉女俠,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郭芙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拿起寶劍一指,“你個小毛賊,我差點被你騙了!我在客棧門口見你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果然你走後,掌櫃就通知說店裡遭了賊。我從十八裡鋪一路追蹤你,終於讓我追上了。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小賊,看劍!”
郭芙蓉手裡拿著的是青霜寶劍,使的是她娘傳的奔雷劍法,一劍接一劍地向蔣毅鑫刺來。蔣毅鑫本來還想著和郭芙蓉過上幾招,無奈手上沒有兵器,隻能一味躲閃。得虧他這幾個月一直堅持跑步,才能躲開一招招精妙劍法,饒是如此,還是險象環生,衣服被郭芙蓉用劍刺出許多破洞。
蔣毅鑫再次躲開郭芙蓉的劍招,滿頭大汗地躲在路邊的一顆大樹後麵。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郭芙蓉的青霜寶劍又非凡品,這樣下去他隻能束手就擒,趕忙說道,“郭女俠有本事扔了兵器,咱們公平決鬥。這樣仗勢欺人,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
郭芙蓉到底初出茅廬,經驗不足,被蔣毅鑫這麼一激,當即將青霜劍插在地上,笑道,“沒有兵器,我照樣能擒住你。排山倒海!”兩人便空手比試起來。
蔣毅鑫跟威武鏢局的趙總鏢頭學了一整套太祖長拳,又學了《緝盜指南》上粗淺的葵花點穴手,而郭芙蓉學的是家傳的驚濤掌。
兩人對上十幾招,蔣毅鑫便漸漸感覺不支。他到底才學了幾個月武功,又沒有什麼對敵經驗,郭芙蓉雖然初出茅廬,卻從小習武,還有一大堆師兄弟陪練。蔣毅鑫幾次三番想使出葵花點穴手,不是被郭芙蓉一掌逼退,就是遇上了不能點的地方。
郭芙蓉到底是女人!而且還是呂秀才未來的娘子!蔣毅鑫實在不敢輕薄於她,又沒有機會繞到她身後,施展葵花點穴手,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他已經心生退意。
蔣毅鑫一招太祖長拳逼退郭芙蓉,深吸一口真氣,一臉凝重。郭芙蓉見他這番架勢,也立住不動,小心戒備。蔣毅鑫悄悄拿出烽火霹靂彈,大喊一聲,“小心暗器!”
郭芙蓉一聽立刻向後跳開,蔣毅鑫不知道這烽火霹靂彈的厲害,隻好斜著扔出,烽火霹靂彈在離郭芙蓉很遠的左邊炸開,聲音如此之大,震得兩人的身形都晃動了一下。
趁著煙霧將郭芙蓉籠罩,蔣毅鑫飛身向後方逃走,邊走邊扯著嗓子大喊,“郭芙蓉,有膽你來七俠鎮!”
周圍彌漫的煙霧嗆得郭芙蓉直咳嗽,她連忙拚命揮手,將煙霧扇去,聽到蔣毅鑫的話,她生氣地回道,“姑奶奶我怕你啊!我芙蓉女俠一定要抓住你,替天行道!”
蔣毅鑫終於在天亮前趕回七俠鎮,和郭芙蓉的這場對決,不禁讓他擔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抓住姬無命。
此時的小郭武功肯定不如姬無命,現在佟湘玉沒有了烽火霹靂彈,蔣毅鑫隻能夠期望老白還是能夠用葵花點穴手點住姬無命!如果事情發生變故,他也隻能豁出命去拚。
第二天一大早,蔣毅鑫去尚儒客棧找呂秀才。呂秀才正在櫃上快速寫著遺書,旁邊已經放了一大堆寫好的。見蔣毅鑫進來,呂秀才愁眉苦臉問道,“小蔣,我欠侯三的錢明天可就要到期了!你要是再不想想辦法,這客棧可就要歸彆人了,到時候我就要淪落街頭了!”
蔣毅鑫拉著呂秀才坐下,不好意思道,“秀才,我實在對不住你,我隻有這幾兩銀子了。”他從懷裡掏出從龍門鏢局管家身上得來的三四兩銀子,放到桌上。
呂秀才看著這幾兩銀子,麵如死灰地搖了搖頭。蔣毅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秀才,我收到消息,明天可能會有一個大人物在七俠鎮鬨事,你自己小心點。我實在對不住你,如果明天事情沒有轉機,你這個店還是隻能賣給彆人,那我蔣毅鑫就欠你呂秀才一座客棧,不管到猴年馬月,我拚了命也要還你!”
呂秀才卻搖搖頭笑道,“小蔣,你嚴重了。子曾經曰過:‘富貴於我如浮雲!這件事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用,考不中舉,又不會做生意。今天你可願意與我一醉方休?”
蔣毅鑫眼眶裡泛著淚水,呂秀才就是呂秀才,君子坦蕩蕩,君子不遷怒,即使窮困潦倒,也不失讀書人的本色,但他越這樣,越讓蔣毅鑫心裡愧疚。當下笑道,“好啊,不過明天還有公務在身,我們就上屋頂小酌幾杯吧。”
兩人用那三四兩銀子去買了幾樣下酒菜,就著月光在屋頂上,喝了幾杯,聊了很久。
白展堂快步向賭場走去,正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發現路旁的牆角放著一個葵花盤!他趕緊撿起來,內心一片震動,小姬猜的果然沒錯,這七俠鎮真的有葵花派的人。
白展堂向四處張望,天色已晚,路上僅有的幾個行人都行色匆匆。他心裡疑惑,便施展起絕妙輕功,飛身在七俠鎮四處查訪,終於他又找到了一個葵花盤。而這個葵花盤所在的地方正是——尚儒客棧。白展堂暗自思量一番,便飛身回去通知姬無命,明天一定要來這客棧仔細查訪一番!
客棧屋頂上,蔣毅鑫將最後一杯酒灌進肚子裡,他不能再喝了,明天還有大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