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帶著東廠的人回京城去,蔣毅鑫還以為事情就此了結,正琢磨著平穀一點紅什麼時候到。不料沒過幾天,追風派人送來一封信。
蔣毅鑫拆開一看,原來是盜神姬無命從刑部大牢跑了!朝廷不日將發皇榜,懸賞捉拿。誰抓住了他,將賞銀百兩,封號大俠。追風猜測,他很有可能會來七俠鎮報仇,叮囑他注意安全,有消息馬上通知六扇門。
蔣毅鑫不禁感到頭疼,這個時空的姬無命因為他盜走了烽火霹靂彈的關係,並沒有被震成失憶。他武功高強,又心狠手辣,在刑部關了近三年,還不知道怎麼恨自己和同福客棧眾人。
但更要命的是,白展堂對姬無命一直懷有愧疚,對方若是找上門來,他肯定下不了手。豈不是又是一場惡戰!
蔣毅鑫暗道,“這幾天得加緊練功,否則小命難保啊!”燕小六卻是一臉興奮,當年抓捕姬無命,他還在北崗吹嗩呐。這次見了六扇門的人,更是滿腦子想著抓賊立功,有朝一日也能去京城。
蔣毅鑫也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和他商量了幾句,便準備去同福客棧通知白展堂。燕小六卻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師兄,咱們招捕快的文書都貼出去好多天了,來的那幾個人,你看有沒有合適的?”
蔣毅鑫搖搖頭,“都不成。那些人都是衝著這身官服來的,要招了他們,七俠鎮還不亂套了。”
燕小六道,“上次那個我覺得挺好的,人長得精神,身手也不錯……”
“就是喝花酒,看到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動道!”
“可是……”
蔣毅鑫見燕小六神情有些低落,隻好勸道,“小六,捕快不是誰都能當的,要是招錯人,將來後患無窮。你再好好看看,一定會合適的人出現。”說完便趕去客棧。
燕小六隻好無奈地自去巡街。路上看到他,都向他問好,燕小六也一一回禮。隻是那一句句“燕捕頭”,這時候聽起來卻很刺耳。
燕小六歎氣道,“捕頭捕頭,哪有手底下沒人的捕頭!不行,我一定要趕緊找個人,讓師兄滿意。”
正思索間,突然有兩隻狗向他狂吠。燕小六轉頭一看,西街韋掌櫃正在逗自己的那兩隻吉娃娃。
郝掌櫃抱著那兩隻狗,站在店門外,笑道,“小六,對不住了。它們正發情呢,沒嚇到你吧?”
燕小六笑道,“韋掌櫃說笑了,我膽子可大了。”便走上前去,用手摸那兩隻吉娃娃的腦袋。兩隻吉娃娃頓時齜牙咧嘴,韋掌櫃輕罵一聲,“忍著!”兩隻狗輕叫一聲,都安分下來,任燕小六撫弄。
燕小六笑道,“韋掌櫃你這狗養得挺好,可惜比二丫還差點,那才是一條好狗呢。”
韋掌櫃不服道,“你說的是東街宋寡婦她閨女養的那條狗吧?就是一條癩皮狗,上次我經過,還差點咬了我一口呢!”
“我師兄上次也差點中招呢。但是……”
燕小六哈哈大笑道,“它逮誰咬誰,就是不咬我!”韋掌櫃也不跟他辯,應和道,“會看人,是條好狗,比人都強。”
他說的這句話是有幾分損燕小六的意思,然而,燕小六聽了卻恍然大悟,自然招不捕快,為啥不先弄條狗應急,總比一個人巡街強。
韋掌櫃見燕小六臉上陰晴不定,還以為被聽出來了,便抱著狗轉身回店裡。燕小六連忙拉住他,笑道,“韋掌櫃,你這有大一點的狗嗎?”
“你要多大的,我這都有。看不上,我飛龍穀裡還養著藏獒呢!”兩人便說說笑笑進店看狗。
而同福客棧內,蔣毅鑫也將姬無命逃走的事告訴了眾人。佟湘玉急道,“他都被我們抓過一次,應該不敢來了吧?”白展堂搖頭道,“你們不了解他,他一定會來的。”
眾人便七嘴八舌商量起來。佟湘玉建議所有人去廣陽府避避風頭,順便放鬆一下心情。李大嘴和莫小貝當場舉雙手讚成。郭芙蓉卻躍躍欲試,兩年前她被姬無命用蒙汗藥暈倒,最後不得不從狗洞裡逃走。對此她引以為恥辱,這次對方要是敢來,正好報仇。呂秀才也不讚成避開,他擔心的是對方找不到人,會不會連累到街坊鄰居。
蔣毅鑫連忙安慰道,“當年是我抓了他,他來了肯定第一個找我。你們放心,我跟小六一定會將他繩之於法。不過,你們也要萬事小心,最近少單獨出去。”眾人也不知見過多少大場麵,很快便冷靜下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白展堂卻麵色凝重地拉著蔣毅鑫到巷子口。蔣毅鑫笑道,“老白,我剛才的話隻是安慰他們的,你不要當真。”
白展堂點點頭,“我知道,小姬要是來了,第一個肯定來找我。小蔣,這次要是製住他,你能不能答應我,放他走?”
“為啥?”
白展堂歎了口氣,“沒為啥,我欠他的。其實,他也沒犯啥事,這兩年他被關在刑部大牢裡,該受的罪也受了。”
“可是……”
蔣毅鑫遲疑道,“我怕他沒有改正。要是動起手來,我也不怕他。隻是,如果他對付掌櫃的呢?老白,他可以一直認為你是因為她,才和他翻臉的!”
白展堂愣住了,一邊是從小一起長大、對其心有愧疚的兄弟,另一邊是朝夕相處、隻怕捅破窗戶紙的心上人,要如何抉擇呢?
終於,白展堂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咬牙道,“那我隻能廢了他武功,再放他走了!”
白展堂答應出手,蔣毅鑫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放下了。他出了客棧,正準備去巡街。突然,怡紅樓的小翠向他招手。蔣毅鑫便笑著走了過去。
賽貂蟬正在櫃上算賬,見他進來,也不抬頭。撥弄完最後一下算盤,才遞過賬本,道,“你算算這個月的數對還是不對。”蔣毅鑫隨手翻閱了兩頁,便放在櫃上,笑道,“這麼多數字,看得我頭疼。你算的,總沒錯!”
賽貂蟬沒好氣道,“這可是你說的,下次我就在上麵加上幾筆,反正你也不管事。”
蔣毅鑫哈哈大笑,他見小翠正癡迷地看向同福客棧,便跟著轉頭看去,隻見白展堂正在裡麵招呼客人。
蔣毅鑫便拿手在她眼前亂揮,笑道,“再看,整個人魂都被勾走了。”小翠不好意思地扇了扇紈扇,賽貂蟬點了一下她的腦門,生氣道,“我是怎麼跟你的,都當耳邊風啦?老白跟佟掌櫃是早晚的事,你還在這裡瞎想。再讓我看到你不專心,看我不打你!”
“小蔣”小翠委屈地看向蔣毅鑫,蔣毅鑫連忙勸道,“賽掌櫃,體罰可是不對的,這是你答應過的。不過小翠啊……”
蔣毅鑫教育道,“你真的不要瞎想了,天下的好男人還有很多,咱們七俠鎮就有很多青年才俊嘛。”
小翠嘟著嘴道,“誰啊?”
“我啊!”
蔣毅鑫恬不知恥地指著自己,開始自吹自擂起來,“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
“噗!”
小翠和賽貂蟬都噗嗤笑了出來,賽貂蟬用紈扇捂著嘴笑道,“多大的人了,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羞。”
小翠卻停住笑了,她看向同福客棧裡的白展堂,斬釘截鐵道,“我相信他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蔣毅鑫和賽貂蟬對視一眼,兩人都很無奈,隻能希望小翠將來自己能想明白。三人又閒聊了一會,蔣毅鑫便去巡街。
賽貂蟬還想再勸,小翠不耐煩地道,“小姐,等將來你遇到自己的喜歡的人,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理智!”
賽貂蟬揚了揚手裡的算盤,不屑道,“我才不會像你那麼傻呢,明知道對方不喜歡你,還往前湊……”
路上,蔣毅鑫想著白展堂躲著小翠的樣子,心裡一陣好笑。長得太帥是好事,招女人喜歡也是好事,但如果你已經心有所屬,這就都變成了煩惱。他越想越好笑,嘴裡便嚷嚷起韋爵爺的名言,“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突然,後麵有人追上來,見著他就大喊,“蔣捕頭,出事了!燕捕頭跟人打起來了。”
“人在哪裡?”
那人連忙一指後麵的巷子,蔣毅鑫道了聲謝,趕緊趕上前去。進了巷子,果然圍著不少百姓,裡麵朝來刀棍的碰撞聲,還夾雜著幾聲大罵。蔣毅鑫連忙分開人群進去,燕小六正和一個使棍的少年打了起來,雙方有來有回,正僵持不下。
蔣毅鑫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怎麼打起來了?”一個百姓道,“蔣捕頭,是那個使棍的先不分青紅皂白的跳出來要打人,燕副捕頭看到了,就帶著狗去追,兩人就打起來了。”